毫無疑問，九星帝君的境界，已然達到了真正的帝境，然而，他似乎並沒有修煉六相無止功，也不像落星九子那樣，身上存在莫殤的虛影。

    「看來，你只是他留在此世，代為行事的一個傀儡，真正用來對付我的手段，只有那落星九子？」蕭羽隱隱有些明白了，嘴角露出一個冷笑。

    落星九子，那必然是莫殤留下來對付他的手段，而這九星帝君，卻只是這些手段的主掌者。

    他只負責安排落星九子的成長，以及他們身上那些法咒的成長，再於無形之中，悄然改變九子的意志，讓他們此生都只為一個目的活着，那就是斬殺逆星。

    他把一切對付蕭羽的手段，都集中到了九子身上，而他自身，則只是一個普通的大帝！

    「呵呵，你以為，滅了九子，再除掉我，你自己就能無恙了嗎？」

    嘴角帶着鮮血，九星帝君不再逃離，對着蕭羽露出森然笑容，道：「你太天真了，神君早已安排好了一切，就算我今日死在這裏，你一樣會死於神君之手！」

    莫殤還留有其他手段？蕭羽心頭一凜，不過倒也不是很驚訝，如果莫殤的手段僅止於此的話，那也就不值得他如此忌憚了。

    只是，滅了九子，再除帝君，莫殤還能有其他安排？蕭羽一時間，也無法預料那會是什麼樣的一手。

    「神君無敵萬古，你的一切，都在神君的預料之中，上窮碧落下黃泉，你也難逃神君的掌控！」九星帝君在說這些話的時候，眼中充滿平靜。

    這是一種深信不疑的堅決，和初子那種對莫殤瘋狂的崇拜不一樣，九星帝君並不瘋狂，但卻堅信，神君無敵萬古，掌控整個天地與古今。

    這種平靜卻堅定不疑的信仰，比初子那種瘋狂，更加恐怖。

    「他掌控的不是我，而是你和落星閣的九子。」蕭羽搖頭說道：「你們終此一生，長達萬年，才都是在他的掌控之中，他是你們心中的日月神君，但與此同時，他卻在擺佈着你們所有人！」

    九星帝君並沒有因為蕭羽的話而動搖，眼中仍是那副平靜而堅定的模樣。

    「看來，你已經沒救了，徹底淪為他的傀儡！」蕭羽搖頭，他也沒有那麼慈悲，並不想開導九星帝君。

    從一定程度上來說，這些人的意志，已經完全被莫殤掌控，內心已經如同魔化。

    「上路吧！」對於九星帝君這樣的人，蕭羽無法開導，便只有抹殺。

    否則，九星帝君依然會秉承莫殤的意志，繼續想辦法，替莫殤來誅殺他。

    「日月千秋，神君萬世，你終會死在神君的手中！」

    九星帝君低語，臉上露出一絲笑容。

    「翁！」

    蕭羽身上的龜殼突然輕顫，同一時刻，他感受到了一股強烈的危機，不及出手，立即後退。

    「轟！」

    九星帝君的身影，在他眼前忽然炸開了，直到最後一刻，他的臉上，仍是帶着那種詭異的笑容，仿佛死亡對他來說並非一件恐怖的事，而是完成了一件偉大的事情一般。

    「如此果斷，看來莫殤對他們的掌控，已經深入魂中！」

    蕭羽遠退，雖然受到了一些波及，但並未傷及根本，有療傷之法在身，他可以很快恢復過來。

    為了保險，他又上前，在九星帝君的自爆之地搜索了一遍，當確認九星帝君的肉身徹底化為粉末，身死道消，他才安下心來。

    「信仰？看來無論何時何界，這東西，都是如此恐怖，能完全令人的內心魔化。」蕭羽對此，也是有些感慨。

    相似的事情，前世在九天他並不少見，許多強大的人物，幾乎都被世間的無數生靈奉若神明。只要那些人一聲令下，無數生靈，便會像九星帝君這樣，義無反顧的赴死，不會有一絲一毫的猶豫。

    「九子滅，帝君亡，我也是時候回去了。」

    回想異域此行，又想起之前玄墨老人說過的話，在他回歸十州之後不用多久，將有可能，回到九天。

    「莫殤……我的好弟子，你等我，不用多久，我就會回來了！」

    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後，在蕭羽心中，莫殤早已不是昔日那個得他鍾愛，天資驚人而又孝順的弟子，現在的莫殤，已經完完全全，變了一個人。

    戰過初子，九星帝君也死了，可這一戰，蕭羽付出的代價，卻是體內的萬顆星辰全部被打爆，需要再度凝聚，又是要耗費不少時間。

    星羅大陣，只能在此地佈置，將要離開，他也是無法帶走。

    「唰！」

    在這地方，最後剩下的，便是凌仙了。蕭羽飛到她的身前，看着她那奄奄一息，虛弱不堪的樣子，一陣無言。

    「你要殺我嗎？」凌仙臉上露出苦笑，她當初跨界而去，為殺蕭羽。如今在她眼中，蕭羽又豈會放過她？

    「落星閣已不復存在，你身上的法咒也失去了，淪為凡人。你不必再為落星閣殺我，更何況現在的你，也對我造不成威脅，我為何要殺你？」

    蕭羽心中，到底還是存了一絲憐憫。凌仙終究也是和初子及帝君一樣，是被莫殤操控擺佈，一枚小小的棋子罷了。

    她已淪落到這種地步，蕭羽雖深知殘酷，但也不至於會在這種時候出手殺她。

    「我的一生，都是他人的棋子，就連這一次，你也是為了引來初子，才將我從秘境救出吧？」

    凌仙只能慘笑，只因她聽出了蕭羽話中的憐憫。

    現在的她，就如一隻螻蟻，沒有哪個人，會特意費心，去踩死一隻螞蟻。

    蕭羽並不否認，本來他們雙方就是互相利用，他並不覺得愧疚。況且若是沒有他，凌仙的下場，可能會比現在更加悽慘。

    「啪嗒！」

    突然間，凌仙身前，落下一枚銘符，是蕭羽丟下的。

    看到此符，她愣了一愣，臉色複雜，道：「這是什麼？」

    「鎮靈符。」蕭羽淡淡道：「此符能鎮住你的神魂，也能鎮住你的體內的生機，使其不會流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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