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害者，為了名聲着想，就不能為自己討回一個應得的公道。請問這名聲，要來還有什麼用？」

    不給柳素雪回答的機會，平西王世子夫人繼續道：「是為了讓更多的人知道，這個人可以隨意欺辱，並且不會遭受什麼嚴厲的懲罰嗎？」

    平西王世子夫人說到後來，聲音漸漸轉為嚴厲，甚至帶了一絲絲戰場上的殺伐之氣，錚錚有力。

    「素雪郡主這話，不知道邊關那些誓死保衛國家的將士聽了，該是何等的寒心！」

    柳素雪一張花容月貌，頓時慘白一片。

    平西王世子夫人，她竟然敢！

    她今天這番話，若是傳到眾位將士的耳朵里，那些人一定會對她這位錦衣玉食的郡主，甚至她身後整個柳家，產生強烈的敵意。

    皇后顯然也想到這一層，終於意識到，之前柳素雪那幾句話，說的有多麼不妥當，臉色頓時凝肅下來。

    柳素雪畢竟是她的娘家侄女，說的那幾句話即便有失分寸，但她卻不能對之放任不管。

    穩了穩心神，凝重的目光從玄離月身上一掃而過，見她面色平靜，心中着實震驚了一把。

    然而此刻她沒有多餘的心思，去想今天的玄離月究竟哪裏不對勁兒。

    看向平西王世子夫人，目光轉為平和。

    「夫人言之有理，是素雪姑娘家家沒什麼見識，心中思慮不全以致言語有失。」

    皇后親自出面調和，柳素雪終於喘過一口氣，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滿臉懊悔。

    「皇后娘娘贖罪，是臣女的錯，是臣女唯恐對成二姑娘罰得重了，讓兩位妹妹結仇，因而才不自量力地出面調和。是臣女考慮不周，請娘娘自罰。」

    玄離月見柳素雪在請罪的時候，也不忘為自己掙個好名聲，輕笑一聲。

    從座位上站起來，幾步走到柳素雪面前，居高臨下地凝視她片刻，在她眼中看到深深的屈辱感，心中很是滿意。

    對付柳素雪這種人，讓她當眾難堪，並且這種難堪還是自己給的，才會讓她最難受。

    彎腰將柳素雪從地上扶起來，玄離月在她耳邊「語重心長」道：「素雪郡主，我知道你想做那人人稱讚的善心仙子，不過你若想踩我着上位，恐怕是打錯算盤了。今天看在皇后娘娘的面子上，我不與你計較，但若有下次，我不會再心慈手軟。」

    柳素雪見玄離月竟然當着皇后的面，如此囂張地威脅自己，口中貝齒緊咬，眸光劇烈顫動一下，腳下一軟，就要跌坐在地上。

    玄離月眼疾手快地扶住她，然後和她拉開距離，嘴角扯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

    「好心」提醒道：「素雪郡主你可要站穩了，萬一不小心摔一跤，別人還以為是我推你的，畢竟我聲名在外，容易讓人誤會不是？」

    聽到玄離月言語間隱藏的嘲諷，柳素雪心中陡然一驚。

    難道自己的意圖，被玄離月看穿了？

    這怎麼可能，她不過一個草包廢物，怎麼可能知道自己想使用苦肉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