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朝醉暮 第十一章 對簿公堂
()眼見着牢門咔嚓一聲落了鎖,朝暮頭疼地敲了敲腦門,正要尋個法子脫身,卻聽見身後有人道:「兄弟,你犯了什麼事兒?」
朝暮頭疼地轉過身,對着半躺在乾草上的男人乾笑一聲,回道:「大概是平白無故吃了別人家的飯菜,睡了別人家的床。」
聞言,男人坐了起來眼神怪異地看向她,末了面帶傷感道:「看兄弟的打扮……也不像是這樣的人啊。」
朝暮嘿嘿一笑,慢條斯理地扯了扯前擺,「俗話人不可貌相嘛!」
男人驚得張了張嘴,「無論如何我們這算是落難兄弟了,以後還請你多多關照。」
朝暮拱了拱手客氣道:「哪裏哪裏,兄台你來的早,應該是前輩。」
男人的臉突然黑了一下。
朝暮意識到自己口中失言便打了個哈哈,乾笑道:「睡得不好有些糊塗了。」
「哦。」男子騰了個空位,「那就繼續睡吧。」
狹的牢房內沒有床鋪,地上鋪了層薄薄的乾草,透過牢房外的火光依稀可以草葉下磨得發亮的土塊,朝暮瞥了眼倚着牆壁的男人,沒奈何地貼着牆根坐下了。
本想等男子睡熟之後施法離開,朝暮竟坐着睡着了,醒來之後發現牢房外的火光已經滅了,整個房間充斥着黑暗與逼仄。仰頭瞅了許久,她終於發現一處透着亮光的洞,光線昏昏得好像已經入了夜。
瞥了眼睡得正熟的男人,朝暮心中歡喜,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抬手化出摺扇,幽幽紫光一閃黝黑髮亮的鐵鎖就要斷裂,突然白光閃出,朝暮沒有防備扇子竟被人奪了去。
勐澤一手握扇,一手敲着扇沿,問道「你要走?這會兒可走不得……」不等朝暮伸手去奪,他猛地轉過身子,笑了一聲:「平日裏老見你拿着扇子晃,真這麼有趣?」
「有趣的很。」朝暮一面應他,一面蹦起來搶扇。
他卻早有意料,往後一閃「啪」一聲打開了摺扇,扇面上一幅獨特的山水圖便顯露出來。雲蒸霧繞的霞光里,一座懸崖孤零零的立着,怪的是崖上全是凸起的怪石,一草一木都無;更怪的得是崖下那條顏色獨樹一幟的河流,朝暮曾遊覽過四海八荒許多條河流,卻從未見過有哪一條河如畫中那般流着紅色的水。
勐澤捧着扇子端詳了一陣,笑道:「你倒是聰明得很,竟將上古寶劍化成摺扇日日帶在身邊。」
「上古寶劍?」
勐澤摩挲着扇柄上青色的龍紋,臉色有些陰沉,「你竟不知曉?」
「三千年前我喝醉酒醒來它就在我床邊擱着,我見它做得還算精緻便一直留在身邊。具體是怎麼得來的我倒是記不清了。」朝暮想了想,繼續道:「它若真是上古聖物會自個兒選個主人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吧?」
「這會兒你倒聰明的很。」他邊便挑眉笑着。
朝暮被他笑得有些不自在便偏過頭,不料一隻手突然伸了過來。
不知是不是角度問題,一片朦朧的白光像霧氣一樣穿過洞,落在他的臉上。
白光朦朧,他眉眼低垂,神色溫柔,修長的手指像一片羽毛輕飄飄的落到她的鼻尖,輕輕一掃,撥的人心神一頓,面上一熱,生生呆了。
不知過了多久,只聽見勐澤輕咳一聲,將摺扇扔給了她,負手笑道:「你臉髒了。」
「嗯。」朝暮胡亂的抹了把臉,再抬頭見他臉上笑意更甚。
「你臉紅了。」
「……」
「兄台……兄台……」
朝暮正睡得昏昏沉沉,恍惚間聽見有人在耳邊絮叨,睜開眼,牢房中的那個男人正目光炯炯地盯着她。
男人厚厚的嘴唇上下嚅囁,一張臉上擺滿了窘迫,望着轉醒的朝暮良久沒出話。
「怎的了?」朝暮知道他定是有什麼為難的事要便往旁邊挪了挪,打了個哈欠擺正神色。
男人低下頭,沉默了一下才吞吞吐吐道:「我看兄台不像是犯了大罪的人,既然如此,兄台若是出了牢房可否幫個忙?」
「嗯?」朝暮半醒半睡地看向他,一時沒有反應。
「我是京城南面遙水村的村民,年頭到京城販賣雞魚換錢置辦年貨,誰料惹了京中的大人物,遭了牢獄之災,眼下回家的機會是……不大了,若是兄台方便就去我家轉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