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朝醉暮 第二十七章 神秘女子
()經過遙水河上方時忽升起一陣颶風,那風極大,從河水深處一路打着旋呼嘯着向上蔓延,祥雲落入旋風中心時竟無法飛脫,無形的風力像個巨大的吸盤將二人硬生生地往河水裏拽。
朝暮強穩住身形,低頭一看,河水已是漆黑一片,濃重的水汽在颶風的攪動下濺出丈余,鋪蓋地的水花像是急速蔓延的瘴氣,將地亮色完全遮蔽。
此時,已分不清何處是河,何處為。
朝暮一手扶住蘇煙,一手抬起扇子,紫光一閃劈開重重水汽,明淨的日光便從那縫隙之中泄漏出來。朝暮連收了扇子,凝聚仙力朝那一處迅速飛沖而出。
不料縫隙之處竟有一道無形的屏障,朝暮直直衝撞到屏障之上,一時間被震得心肺欲裂,張口呼痛時,黑暗中突現一道紅光正劈向朝暮命門。
朝暮沒有防備,被那紅光擊中後,兩眼一黑昏了過去。
那是一片無盡的黑暗,朝暮茫然地睜開眼睛,什麼都看不見,河水像浸了毒一樣湧進眼眶,刺得眼膜生疼,她索性閉上眼。
河水流動的聲音,魚蝦撲騰嬉鬧的聲音理她很近,她甚至能感受到河水晃出的細水花濺到自己臉上,可是她卻動不了,手腳像是被一種細而長的東西嚴嚴實實地束縛住,沒錯的話,她現在應該像個粽子一樣躺在遙水河中。
不知道躺了多久,朝暮終於感覺到了一絲異常。
從河水深處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那聲音哀怨而低沉,像極了凡間皇帝祭祀時所奏的哀樂,「三千年,三千年……朝暮,我終於等到你了。」女人仿佛笑了,「這一次你就逃不掉了。」
仿佛是一隻手,又仿佛是一道氣流,擦過朝暮的臉頰緩緩向下移動最後落到了心臟的位置,女人的聲音仍在繼續,「我終於可以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了,為了這一,我已經等了兩萬多年,終於……終於……」
女人的聲音越來越低,咒語一般鑽入耳朵,朝暮拼命挪動身子卻是徒勞,絕望之時心臟猛地一疼,那手仿佛直插進她的心臟,在一片血肉之中攪動。
朝暮咬緊了唇,努力保持清醒,但終抵不過疼痛的侵襲,愈發昏沉。
昏迷之時,朝暮耳中全是女人的笑,張狂的,悽厲的,像是個瀕臨死亡的賭徒發了瘋一樣狂笑。
「原來我還是鬥不過他,那便讓你留在這陪我,陪我嘗一嘗這孤獨一世的滋味。」
不知過了多久,朝暮終於轉醒,一睜眼便見四處仍是一片黑暗,眨了眨眼才發現自己的眼睛已被什麼冰涼的東西覆住了,手腳更不用,自是不能動彈半分。
清醒着躺了許久,朝暮這才發現不對勁,之前的水流聲沒了,似乎有風從束縛物中穿過,吹得人面頰生涼,莫不是那女人將她擄到了別處?
朝暮因仙草修成人形,生來就怕水,一到水裏便如同落進熱鍋的青蛙,只管胡亂噗通,竟使不出半分仙力。柯醉因為這事嘲笑了她好幾回,次數多了她也惱了,窩在扶柳島足足月把沒理人,後來柯醉特意去宮討了個避水珠賠罪,她才作罷。
在遙水河一醒來,朝暮周身難受,使不起力氣,不消多想便知定是女人收了她的寶貝。
此時情形倒像是離開了遙水河,於是朝暮便暗中凝結仙力,欲衝破阻礙。
這一試不要緊,朝暮竟發現自己沒了一點仙力,饒是她平日裏再不正經,此時也慌了。
不過慌亂之後,朝暮還是沉着心思想了想前因後果。她是個宮外的閒散神仙,平日裏也就到凡間玩玩,八荒轉轉,從未結過什麼仇家。聽那女子所言應是女人同哪個相好的結了情仇,被人困在了遙水河中,因着時間久遠太過寂寞了便抓了送上門來的朝暮作個消遣。
要真是這樣,只一個字來形容朝暮的心情「冤」。
悲悲戚戚地嘆了幾嘆,朝暮也不掙扎了,眯眼打起瞌睡來,既然自己逃不掉就只能等女人回來好生商量着了。
這一等便是好幾日,朝暮直等得頭腦昏昏四肢酸痛也不見女人的蹤影,暗暗咒罵了一句,她沉不住氣地動了動手腕,手指在不經意間碰到一冰涼的物什。
扇柄?她心中一喜,勉力向那一處摸去,可惜掙到手腕生疼了也不過碰了個頭,懊惱之時,忽有一陣風吹過,吹得她周身的束縛鬆了許多。
朝暮睜開眼,一片刺目的白光沖入眼眶,被包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