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朝醉暮 第二十九章 三人成虎
()「不曾……不曾……」司命連連搖頭,很是正經道:「我掌管凡世各種大事就忙不過來了,哪裏有功夫四處遊走?」
很是理直氣壯,沒有半分九重八卦掌門人的自覺感,朝暮暗暗敬佩了一下司命臉皮厚度,然後將目光落到了勐澤身上。
勐澤負手而立,完全忽視了某人尋求支援的目光,一雙眼睛半眯着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倒是先前下棋的老頭看不下去了,對司命道:「你就別謙虛了,把那記載四海八荒仙途人運的簿子翻出了不就都清楚了嗎?」
「對對對……」朝暮連接口道:「仙在各處遊歷時就曾聽過司命心地善良,為人正直,如今仙急需一個自證身份的機會,還望仙君成全。」
這番馬屁拍的很有功效,司命的眼角又笑出幾道褶子,「你這丫頭真是有趣,我便做個好人替你查上一查,只是那簿子數年未整理過,我需過些時日才能給你答覆。」
朝暮做了一揖,規矩道:「那便謝過司命了。」
「既是如此,想必也沒我什麼事了。」勐澤斜了一眼正偷偷翻白眼的朝暮,唇角一勾,到口的「那勐澤就先行告辭了」變成了「那你是繼續留在九重還是回扶柳島?」
後半句話語氣溫柔,表情誠懇,令人如沐春風。
跟着勐澤在凡世晃了那麼多日,朝暮還從未見過他有這般細膩的表情,一時間不由得懷疑自己見了個假勐澤。
見人半沒有回應,勐澤眉毛一挑追問道:「怎麼?」
「那扶柳島怎是個能住人的地方。」司命拍了拍勐澤的肩,很是語重心長,「你既然都把人帶到了宮,不如就好人做到底把人收留了吧,反正你府邸夠大,多一個兩個人也是不要緊的。」
勐澤看着眼笑眯眯的某人,沉默了一陣終是點了點頭,「那你便跟我走吧。」
兩人才踏上大殿前的白玉石階上,祈遠就遠遠地迎了上來。
「仙君您終於回來了,帝幾個時辰前就喚您到鈺霄殿議事。」
「嗯。」勐澤應了一聲轉頭便要離開,臨走前又想起身無居所的朝暮便交代了祈遠才匆匆折身而去。
見勐澤的身形完全消失,祈遠笑呵呵地湊到朝暮跟前,「敢問仙子是哪個宮的,我看着倒不像是九重的仙娥。」
「挺有眼力見的嘛!」朝暮讚許地看了他一眼,然後勾了勾手,將人叫到跟前,「我問你,勐澤的那個未婚妻子還在嗎?」
「未婚妻子?」祈遠撓撓頭,一臉不解,「我家大人沒有未婚妻子啊,正妃倒有一個,便是那凰王的獨生女……」
「傾瑤……?」
「對,就是她。」祈遠一拍手,笑了,「我瞧着你挺面生的,原來是我家大人的熟人。」
朝暮盯着那笑只覺得頭也暈眼也花,故居巨變,故人不見,就連已經仙逝的人都好好地嫁作勐澤妻,那麼她呢。
所有的事情都似乎在按着原來的軌跡發展,唯獨抹去了關於她的一切。
難道遙水河中那女人所的孤獨便是這一種舉目無親,孤立無援的情形?可是她又為何將勐澤送到自己身邊,可是她又怎麼會有這般逆改命的本事?
「仙子你怎麼了?」祁遠見人臉色不對連收了嘻嘻哈哈的表情,關切道:「莫不是累了?我這就帶你到殿內休息去。」
朝暮自是萬般心累無法言只得含糊地點點頭,隨着他一條長庭一截路地繞。
路上庭庭榭榭自是萬般旖旎,千般繁華,因心裏掛着事,朝暮沒甚心情去看,待到了地方拿眼虛虛一掃不由得驚住了。
一棵柳樹直直地立在大殿左側,樹幹粗壯,一抱尚難全,枝葉重重疊疊竟遮了大半閣樓,樹蔭之下置了石桌石凳,這般情形竟與扶柳島的佈置別無二般。
朝暮穩住心神,抬頭望了望精緻的樓閣,青色琉璃瓦,銀色靈石壁,可不就是那日見到傾瑤的閣樓嗎?
「這地方從前是什麼人在住?」
祁遠打了個哈哈,回道:「哪有人住啊,府上大大的庭院有十幾,主子就兩個,怎麼安排總會空下來。本來這院子挺破落的,公主嫁進來後偶然走到這來,見景致還不錯,便遣人好好休整一番,臨走時又留了兩個灑掃婢女。」
正着屋內忽傳來一陣笑聲,兩個粉衣雙髻的仙娥湊在正廳的圓桌上擺弄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