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裂天 第一千三百八十八章結界守護者
那是一道偉岸的身影,腥紅的長袍如血一般的鮮艷,連披肩的長髮也是火紅的顏色,整個人仿佛被鮮血浸染,說不出的肅殺,令人望而生畏。隨夢小說網 www.suimeng.co
就是這樣一道如血腥紅的人影,獨立在漫空呼嘯旋舞的風雪中,卻是片雪不沾身。如不是鼻孔外還有細微的白色霧氣溢出,直疑是一尊恆古不化的雕像。
"守護者!"陸隨風的神情間沒有一點驚訝,反而透出一片釋然,感覺自己不再孤獨,不管對方是什麼存在?至少,在這片冰雪世界中,還有另外的生命體存在。
陸隨風的話很輕,像是在自語,百米之外的那尊雕像卻是微不可覺的動了一下,接着,一道同樣的自語聲,清晰的飄入陸隨風的耳中;"嗯,那金毛巨猿的氣息怎會出現在這裏?"
一道刀鋒般銳利的目光透過迷濛的風雪,落在陸隨風的身上,令人肌膚如割生痛。換着尋常的修者,就是這道目光,便可以將人直接切割開來,當場生死道消。難以想像這道目光的主人,強大到令人顫慄,甚至連抗衡之心都生不起來的程度。
陸隨風的眉宇略微的凝了凝,隨即舒展開來,因為他已從這道目光中大致判別出對方修為境界;人仙境!
雖然驚訝,卻沒絲毫惶恐畏懼,因為他同時感覺到自己體內的靈力,此時有如長江大河般奔騰不息,感覺到從未有過強大,像是一下突破了靈神境的壁障,體內的每個細胞似乎都在發生着一種微妙的蛻變,連靈力都轉化成了一種淡金的顏色。
"難道這就是仙元力?對方的仙元力似乎是純粹的金色,而自己的卻是淡金色。也就是說,在仙元力沒有完全轉化成純金色之前,只能算是半步人仙境,距那真正的人仙境還有半步之遙。不過,這已足夠了,至少彼此的差距還沒大到無法抗衡的地步,仍有一戰之力。"陸隨風的腦中飛速的判斷着眼下的勢態……
首先,可以確定,這符籙內的空間完全不受這片世界規則制約,無論是靈力和仙元力都不會受到束縛。
其二,此刻面對的這道人影無疑是來自上界,絕對是一個貨真價實的人仙,同時也是這片封印結界唯一的守護者,而這九九封龍大陣也最後一道壁障,只有破解這座大陣,封印了三千年通往上界的結界也會再度開啟。
其三,想要破解這個大陣,就要毀掉陣心,而這道仙符就是陣心,試問這片天地世界,有誰能進入這自成空間的陣心?就算真的有人誤打誤撞闖了進去,還要面對一個來自上界的人仙,想要戰勝的機幾率乎為零。
所以,三千年來,這片封印結界依舊完好損的存在着,能夠來到這裏,並見到這座九九封龍大陣人,陸隨風還真是古往今來的第一個。
雪無休無止,無聲無息的飄灑着,紛紛揚揚的籠罩着這片天地,籠罩着死一般的沉寂。
雪花飄至陸隨風的臉上,觸碰到那抺凝重,那份潮濕和冰涼將他從短暫的沉思中驚醒,嘴角勾勒出一抹苦澀的意味。因為他知道,一場兇險無比的搏殺已經再所難免,而獲勝的機率絕不會超過三成,而敗的結果也絕不會有那怕一線的生機。
"你幹掉了外面的那頭貨?"一道帶着質疑的聲音在迷濛的風雪中響徹,打破了這死一般的沉寂。
廢話,這還用得着問嗎?如果外面的那頭金毛巨猿還活着,自己還會出現在這裏嗎?所以,陸隨風笑了,有些凝重的神情忽然變得輕鬆起來,因為他發現面對的不再是一個難以戰勝的上仙,而是另一頭金毛巨猿。同樣的強大,靈智卻是同樣的有些不夠用。
雪,靜靜的飄落,迷濛的風雪中只剩下了那道腥紅的身影,有着一張看不出具體年齡的臉,看上去只是個中年模樣,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臉上,卻有着一雙不平凡的眼睛,令人看一眼都會感到心悸,像是掉入了屍山血海之中,心生大恐懼。
身上的腥紅血袍在風雪中獵獵作響,腳下堅硬的冰面已龜裂出蛛網般的裂紋,四周的飛雪都在打着顫,瘋狂的旋轉着,隨即化着雪水傾泄而下。
這一幕,就像一頭大象被一隻螻蟻給徹底忽視,居然敢拒絕回答本仙的問題,甚至還在本仙的眼皮下玩消失,神念感之下竟是察覺不到絲毫氣息,像是完全融入了這風雪之中。
"有趣!"血袍人臉上的一絲怒氣消失了,漠視蒼生的眼中泛起了一抺凝重,兩耳輕微的抽動了一下,沉寂中傳出一種極為熟悉的聲音,那是劍身與鞘口磨擦時發出的細微聲響,就如同雪片落在冰原之上。
然而,這劍身只抽出了一半便突然止住了,那隻握劍的手在微微顫抖,那是隱於風雪中的陸隨風的手,眉梢漸要飛起,拔出了一半的劍沒有繼續向外抽,而是緩緩的收回鞘內。劍與鞘的磨擦聲靜如落雪,卻令人感到心悸,額頭都有細密的汗珠滲出。
那道腥紅的身影仍立在風雪中,距離他隱身的位置足有二十丈,沒見其有任何動作,只是目光投向某個方向,卻令陸隨風的身體無比僵硬,握着劍柄的手仿佛承雪的枯枝,往常淡然從容的眼瞳中只剩下驚恐,讓他的劍不敢輕易出鞘。
直到此刻,陸隨風才深切的意識到,半步人仙境和真正人仙境之間的距離有多大,僅僅半步之遙,卻判若雲泥。僅僅只是一道目光,已讓他劍不能出。
就在這時,一片極薄的雪從空中飄落下來,那雪極薄,薄至晶瑩剔透,宛如一片蟬翼。
就是這樣一片薄如蟬翼的雪,旋轉着飄落在陸隨風的肩頭,在那裏綻放出一朵殷紅的血花,無比的絢麗,璀璨!
陸隨風的眼球微轉,看見那朵血花輕顫,仿佛化着一隻血蟬振翅而起,輕柔的朝着自己的頸項間飛去。蟬翼的振顫聲,說不出淒婉,蕭瑟,悲切,催人淚下,直覺生無可憐。
陸隨風依然緊緊抿着嘴,臉色變得越來越蒼白,真正的生死搏殺尚未開始,自己便已在無聲無息中受創濺血,甚至連怎樣發生的都不知道,這就是人仙境的手段?
蟬翼聲越發的清亮噪耳,仿佛像是有人在耳邊放肆的嘲笑,頸項的肌膚已生出刺痛感。陸隨風的目光中有驚無恐,伸出兩根看似尋常的手指,翹指如蘭,呈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