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臉色微微變了下，嘴角扯過一抹嘲諷，拿過手機，剛要切斷，心思一變，又隨手放在一旁。

    看了眼，就不再去看第二眼。

    手機一直沒掛斷，偶爾進來的電話，也被他掐斷了。

    一直到了公司，他手機沒電，找來一個充電器，插上電後，繼續做自己的事。

    ……

    手機一直沒掛斷。

    顧時念也一直沒出聲，整整三四個小時的時間，偶爾，能聽見他的聲音，更多時候是沉默。

    他還好嗎？

    不知道，聽聲音，好像不大好。

    是不是又病了？

    還是在生氣？

    顧時念撇了撇唇，一直到她不小心打了個噴嚏，她才慌亂的掛了電話。

    摸了摸驚嚇過度的心臟後，才小心翼翼的把錄下來的那些聲音剪輯了下來，放在一個文件包里。

    如同珍寶似的藏好。

    葉鈞深冷着臉看她：「想活下來了？」

    「……想。」

    「那就好好配合治療。」他說話，依舊沒什麼溫度，還很冷，前所未有的冷。

    顧時念疑惑的抬起頭，她沒死，已是幸運了。

    還配合治療？什麼意思？

    醫生沖她露出一個安心的笑容：「顧小姐你放心，葉先生已經把解藥給你了，接下來，你只要配合治療就好了。」

    「……要多久？」

    她的聲音沙啞的不像話。

    醫生楞了下，說：「你體內餘毒未清，至少需要一年多的時間才能完全清理乾淨。」

    一年多啊……一年多之後，秦慕塵早就不理會她了。

    「有沒有更快的法子？」顧時念仰着頭，心有餘悸的問。

    「有，兩個月，可以讓你生不如死。」葉鈞深冷冰冰的截斷她的話，捏着她的下巴，殘酷的告訴她事實：「你學醫的，你最清楚。就像斷骨，你要把先前的骨頭敲碎，然後植入，痛苦嘛，大概是斷骨之痛的十倍。」

    「怎麼樣，顧時念？選哪個？」

    聰明人都知道選哪個。

    更何況是被病痛長期折磨的人。

    可是，他忘記了，顧時念不僅犯二還很笨偶爾還能很蠢。

    她只想了兩分鐘，就決定了：「那就。」

    「別給她打麻醉，痛死她算了！」葉鈞深再一次打斷她的話，冷冰冰的摔上門離開。

    門哐當一聲，把門內的人嚇的差點跳起來。

    醫生年紀大了，經不起這麼大的驚嚇，硬生生的抖了三下，才緩過來。

    語重心長的對另外一個小頑固勸說：「顧小姐啊，你看你何必呢？」

    「昨晚，我夢見他了，夢見我回去找他，他已經不要我了。」顧時念委屈的咬着唇，眼眶有些微紅，淚意朦朧：「再不快點回去，我怕他真的不要我了。」

    醫生嘆了口氣，不忍的告訴她：「……那樣子，很痛的。」

    「我受得了的。」

    「……」

    誰勸也沒用了。

    葉鈞深站在門外，冷着一張臉，一旁的女人嬉笑着戲謔：「心疼就進去，用點手段留下她，你不是辦不到。」

    「別煩我。」

    葉鈞深冷酷的走開：「幫我聯繫秦慕塵。」

    女人怔了下：「聯繫……他？」

    「嗯。」

    「……」

    理由呢？

    因為顧時念？

    ……

    治療的過程很痛苦。

    每次都有死過一回的感覺。

    顧時念躺在寬大的病床上，眼神飄忽的望着天花板上那頂刺眼的燈光。

    朦朦朧朧中，有人走了進來，將她輕輕的抱了起來。

    她下意識的伸手，揪了兩下他的衣領：「慕塵，是你嗎？」

    「你再等等，我馬上……就可以去見你了。」

    「這次不用你求婚了……我求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