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春 第三百四十六章 蠢蠢
程沂聽了冷笑。
三房從來都是牆頭草,之前又是告訴他們程許將迎娶閔家嫡長女的消息,又是暗示他們程許喜歡的是周少瑾,又是把人引到山洞來……他們冒險在程許的酒里下了迷幻藥,想讓程許在神志不清的情況之下輕薄輕薄周少瑾,然後他們趁機撞破,逼着長房讓出宗子之位,就算不能讓出宗子之位,也要抓了程許一個把柄,以圖後事。沒想到三房看着情況不對就把自己推了個一乾二淨,還在這裏義正詞嚴地兩邊討好,難道這商賈做久了,就只重利益不重親情了?
真是偽善!
但到底是誰把程許打成這樣的呢?
程沂懷疑是程池身邊的那個叫集螢的婢女。
她之前不是把四房的程詣打傷了嗎?
可程池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這也太不合理了。
程許出有什麼事,最丟人的可是長房。
而且就算程許失去了宗子之位,程池是「水」字輩里的老么,怎麼也輪不到他來做這個宗子,他這麼做百弊而無一利,他又是個絕頂聰明之人……
程沂想不透。
但他更不喜歡曾經的同盟者赤、裸裸的背叛。
他張嘴就要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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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狠狠地拉了拉他的衣袖。
他循跡望過去,看見了兒子程識不停地朝着他使眼色,示意他什麼也不要說。
這怎麼能行!
過了這個村哪還有這個店!
無論如何也要讓周少瑾指責程許對她不軌才行!
程識沒想到父親這次會忍不住,居然把二房的意圖全都暴露在了眾人之前。
難怪高祖父讓他有些事能對父親言明就言明。不能言明就不要說了。
父親久在金陵城,被金陵城裏的那些人奉承慣了,遇事不免變得有些自大起來。
可這屋裏除了程汶父親和那個旁支程舉,誰又是省油的燈!
把周少瑾逼急了,等到周鎮出面,他們唯有涎着臉給周鎮賠不是了。
那臉可就丟大了!
程識見父親程沂一點也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還要和程瀘爭辯,只得硬着頭皮站了出來,道:「爹,現在嘉善的身體要緊。有什麼事。等大夫來了再說。」一面說,一面又狠狠地拉了拉他的衣袖。
程沂一時間還是沒有意識到剛才的言辭有些過激了,但曾祖父一而再,再而三是叮囑他有什麼事要和兒子多商量。他想了想。最後還是把要說的話咽了下去。
程沔鬆了口氣。
若是二房和長房真的鬧起來。遭殃的可是他們四房和五房——站在誰那邊也不好。
他忙呵斥一直站在他身邊沉默不語的程誥和程詣:「你們兩個傻傻忤在那裏做什麼?還不去看看大夫來了沒有?然後讓人悄悄地抬架軟轎過來,把你們的從兄送到寒碧山房去。」
程誥和程詣可都憋着口氣呢!
明明是程許輕薄少瑾不成被少瑾揍了一頓,怎麼到袁夫人嘴裏就成了少瑾的錯?
好在是池叔父和郭老夫人什麼也沒有說。不然就算是有長輩在這裏,他們拼了個「不孝」的罪名也要說幾句話的。
聽了父親的囑咐,兩人雖然不情不願,但還是分頭行事,一個去催大夫,一個指使着小廝去抬軟轎。
程汶見了呵呵地笑了幾聲,覺得該自己出面說幾句話的時候了。他道:「池從弟,你也別不高興,嘉善是什麼人,我們誰不知道?要說他做了什麼失德的事,打死我也不相信。周家侄女呢,又是我們看着長大的,也是個懂事守禮的好孩子。這裏面肯定有什麼誤會!對誤會,一定都是誤會!等到嘉善醒過來,解釋清楚就好了。」
又是個和稀泥的!
程沂氣得眼睛都紅了。
程池看了他一眼,然後又看了程瀘一眼,神色間更顯冷淡了,道:「既然大家都覺得是場誤會,嘉善怎麼醉得不醒人事,獨自一個人坐在了山洞裏;周家侄女又怎麼那麼巧撞到嘉善……我就不掘地三尺地去查了,大家都散了吧!都這樣擠在山洞裏,於嘉善的病情也不好!」
這話是什麼意思?
程瀘皺眉。
程沂、程識和程證卻心中一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