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春 第二百七十九章 家宴_頁2
胡同的宅子裏拜訪,就是被住在離杏林胡同不遠的雙榆胡同的程劭叫去詢問功課,他和程許在一起的時間甚至比在金陵的時候還要少。
程許的進度如何,他很想知道。
程證的心情則是很複雜的。
他知道,如果沒有長房和二房的點頭,他就算是書讀得再好也不可能出仕,除非他的天賦逆天,長房和二房擋都擋不住。可從現在看來,他也只是比尋常人聰明一些罷了。
看到程許有那麼多的資源,他心裏可以說是羨慕、忌妒兼而有之。
如果程許這一科中了舉了,他可能就是程家最年輕的舉人了。
不對,長房的二老太爺程劭十八歲就中了舉,最後被點了探花,難道程許以後也有這樣的才能?
不對。
程證又想。
二房的沂伯父也是十八歲中的舉,可他卻屢試屢敗,最後只好做了程氏族學的山長。
可見什麼事都不是一成不變的。
程許說不定有程劭的命卻只有程沂運呢?
程證想着,心裏總算是好受了些。
程沂之前也隱隱聽說那本被江南士子極為推崇的《制藝合刊》是申敏之刊行的,只是沒有得到證實,如今聽程許這麼一說,神色不由地凝重了幾分。道:「這消息可靠嗎?」
程家幾房的微妙關係程許很小就感覺到了,那個時候他就知道在幾位叔父面前不能知而不言,言而不盡,何況剛才程池還跟他講了一席話,他就更不會說了。
「我也不知道!」他歉意地笑道。「當時我一心一意趕着回來,還沒有來得及和二叔祖說這件事。」
據說這次主持春闈的考官就有位是申敏之的學生,不是那種主持科考的學生,而是跟着申敏之讀書,被認為門人的學生。
程許要參加今年的鄉試,而他的兒子程識已經是舉人了。要參加明年的春闈。
如果這本書是申敏之刊行的,那很有可能申敏之的學生喜歡的風格就在這其中。
程沂想想就覺得非常的窩火。
這就是長房現在和二房的區別!
除了老祖宗,他們沒有辦法去甄別一篇文章的真假,可長房除了程涇還有程劭,甚至還有程渭和程池。
他們費很大勁弄來的東西。對長房來說卻不過是信手拈來,不費吹灰之力。
程沂就琢磨着要不要向程池討兩句話。
誰知道還沒有等他開口,程瀘已道:「嘉善,你快寫封信去給你二叔祖,我有個知己,明年也要參加春闈。」又道,「嘉善,劭叔父是當年的探花郎。他老人家平時都讓你做了些什麼制藝,你給我看看。我今年也想下場試試。」
程許求之不得。
這位瀘叔父雖然是個讀死書,死讀書的人。可人卻不錯,有着讀書人的傲氣和耿直,喜歡的不喜歡的,好的不好的,都會直接表達出來,雖然有時候聽着讓人不舒服。卻不像跟沂叔父說話那樣費勁,稍不留神就被繞了進去。
「我回去之後就把二叔祖讓我做的制藝題目給您謄一份……」
兩人頓時說得火熱。
程識默默地低下了頭。
他真心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程汶最不喜歡聽的就是這些。
要不是程沂是兄長。又素來清高,喜歡講究什麼上下尊卑。又畏懼二房的老祖宗程敘,他早就開口說話了。
現在換了程瀘在問程許,他哪裏還忍得住,笑嘻嘻地就湊到了程池的面前,低聲道:「池從弟,哥哥有件事想求你……」
程池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不緊不慢地端起茶盅來喝口茶,這才道:「若是為了外面的那個女人,您還是別開口的好。我娘平時一個人在家,可經不起汶大嫂嫂一番鬧騰。」
程汶的臉立刻脹得通紅,忙道:「那潑婦沒有教養,你不要和她一般見識,大嫂那裏,我正準備親自過去賠個不是。」
程池沒有作聲。
程汶乾笑了兩聲,涎着臉道:「池從弟,我聽人說,你和十三行的人很好,這次十三行組了船隊下海,你也入了一股。池從弟,我這邊的情景你也是知道的。那婆娘不僅喜歡撒潑,還是個敗家的,眼看着你諾侄兒就要訂親了,家裏卻捉襟見肘,我不想着法子弄點錢,等新媳婦進了門,哪裏還會拿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