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春 第一百四十五章 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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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快過年了,各房頭已經開始除塵,畹香居的丫鬟婆子們多在嘉樹堂幫忙,因而院子裏靜悄悄的,沒有什麼聲響。
周初瑾手裏捏着封信,眉頭緊鎖地在書房裏走來走去的,顯得有些急燥。
周少瑾看着心裏「咯噔」一聲,忙朝着施香使了個眼色,示意她退下之後,這才三步並作兩步地走進了書房,笑道:「姐姐,聽說馬賜那邊有了音訊……」
只是她的話還沒有說完,聽到動靜的周初瑾已經回過頭來。
「少瑾!」她滿心歡喜,拽了妹妹就往東邊去,「你可算回來了。」
周初瑾和周少瑾在書房裏坐下,眼角眉梢就止不住地飛揚起來:「你給我推薦的那個馬賜可真行!他不僅打聽到了欣蘭的下落,還佯裝是去荊州販棉花的行商,把欣蘭倆口子誆到了金陵來。」她說着,把信攤開了給周少瑾看,「你看!馬賜在信中說,他報的是大市街李記緞綢莊,讓我們想辦法在江東橋頭接應,免得露了馬腳!」
周少瑾又驚又喜,一面問着「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一面接過姐姐手中的書信,一目十行地看了起來。
周初瑾則在一旁感慨:「家醜不可外揚。不管蘭汀說的是真是假,我也不能跟那馬賜明言。可我又怕馬賜摸不着頭腦地撞了進去,打草驚蛇,讓那欣蘭跑了,再也找不着了。所以只當着馬賜說這欣蘭是我們家的舊仆,近日家裏出了樁盜竊案,可能與欣蘭有關,讓他想辦法打聽欣蘭的下落。我還怕馬賜行事急燥,讓欣蘭有所驚動,馬賜一個外鄉人,在那裏人生地不熟的,反被欣蘭挾制。還給了張父親的名帖馬賜,讓他若是走投無路了,可拿着父親的名帖向官衙求助。
「沒想到他卻是個心裏用事的。一到武昌府就稱自己是從金陵來荊州府收棉花的,雇了兩個慣在這行里做的熟手做嚮導,又買了身好衣裳,去了荊州府。
「欣蘭的男人一直做這一行,他去了荊州府隨便一問就問到了欣蘭的下落。
「原來欣蘭從金陵城回去之後沒兩年就遇到了水患,兩個兒子都溺水而亡,丈夫也因為嗆了水得了肺癆,不能做重活,家境就這樣漸漸的敗落下來。這幾年更是到了揭不開鍋的地步,全仗着欣蘭幫別人家洗衣漿裳賺兩個錢。
「馬賜雖然不知道欣蘭和我們家的恩怨,可想到那欣蘭已經嫁到了荊州府我們還派人去悄悄打探她的消息,他就懷疑那欣蘭的事不簡單。索性佯裝是大市街李記綢緞莊的少東家,因貪玩不懂事被家裏人差到了荊州府來收棉花,請了欣蘭倆口子幫着押送棉花到金陵。
「欣蘭不答應。
「可欣蘭的丈夫卻貪圖馬賜許的那二十兩銀子的報酬。不僅一口答應了,還慫恿着欣蘭回周家看看。說她畢竟是周家放出來的,雖然太太不在了,可我們姐妹還在。看在從前太太的份上,我們姐妹怎麼也要打賞她幾十兩銀子的,有了這幾十兩銀子,又有周家這座靠山,他就能東山再起。還說,從前是想回去沒銀子,現在不僅不用花銀子就能回金陵,還可以賺二十兩銀子,她要是敢不答應,就把她賣到街頭的李婆子那裏去做半掩門的。
「欣蘭一開始還咬着牙不答應,她丈夫把她狠狠地揍了一頓,她這才同意一起來金陵。
「因為我給的銀子不多,馬賜怕被欣蘭倆口子看出破綻,拿着父親的名貼請荊州知府幫着賒了二百多兩銀子的棉花,又謊稱還要繼續收棉花,讓欣蘭倆口子先押了錦花回金陵城。
「算算日子,欣蘭倆口子這兩天就要到了。我喊了你來,就是想和你商量一下,看這件事怎麼辦好?」
「我嗎?」周少瑾奇道。
她以為姐姐早就有了對策。
「嗯!」周初瑾道,「我想,這件事得馬富山出馬,跟李記綢緞莊的打聲招呼,讓他們幫着出面把棉花收下,等到欣蘭倆口子去賬房結賬的時候,把他們綁了回來,讓蘭汀和欣蘭對質。如若蘭汀所說屬實,再寫信告訴父親。然後拿了父親的名帖告官,由官府審判。」
周少瑾遲疑道:「由官府審判,那豈不是鬧得人盡皆知?」
「父親是官員,可以要求官府不公開審訊。」周初瑾道,「我想吳大人會答應的。」
周少瑾頷首。
周初瑾道:「那你事後記得給父親寫封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