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歡 70.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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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歡
竹生沒有着急去追趕隊伍。那本也不是她的隊伍。
她信馬由韁, 放了馬兒自己走。那些馬卻訓練有素,無需騎士催促,自家便一路顛顛的小跑着。
路上,亦遇到了掉隊之人,那些人看見她, 如同見了鬼。竹生帶的馬多,見着逃命還帶着老弱婦孺的, 便分了馬, 明白告訴他們這是軍馬,他們若敢騎, 就給他們。有人驚恐的拒絕了,也有人猶豫之後, 道謝收下。看她的目光,複雜難言。
真是一樣米,百樣人。
她讓那些拿到了馬的人先走, 她依然保持速度綴在後面。果不其然的,第三天上,遇到了一隊大將軍的兵。那些人是因為看到她馬後牽着的一串軍馬才拔刀的,甚至沒有來得及覬覦她的容貌。
打鬥中, 竹生砍殺了一個, 剩餘的見勢不妙, 掉頭逃跑。竹生收了綠刃, 並未追殺。
綠刃在鞘中, 似有不甘。這些法寶真是神奇, 從出生便帶着靈性。或許有一天,真的便能養出器靈來。
竹生心中,不禁生出期待,便如同對待孩子那樣對待綠刃。
她對它說,
她嘗試以神識向綠刃傳達她所想。但綠刃畢竟不像灰灰,不知道是否聽到了她,是否懂了她。
綠刃是一柄好刀。它雖是仿着那柄魔刀而造,卻絕不應與那柄刀相類。可憐它憋屈的認她為主。竹生其實很渴望有一天,能手執綠刃,發揮出它真正的威力。
至少這份渴望,跟綠刃是心意相通的。
這一路上都十分荒涼,既沒有驛站,也沒有村宅。或者是亂世已久,人煙稀薄,或者就是生產力水平真的太過低下。
她晚上露宿的時候,把從校尉那裏奪來的強弓取出來擦拭。她試着拉動弓弦,拉滿這張弓,於她不是難事。但她還一併收走了另外那些人的弓。比較起來,那些弓就輕的多了。可見這張弓,不是什麼人都能拉得開的。
她試着對着空曠之地射了一箭。她之前從未玩過弓箭這類武器,那支箭飛得雖遠,卻全無準頭。她只笑笑,把那些弓和箭都收回了臂釧里。
她並不是因為感興趣或者貪財才收攏敵人的兵刃,而是因為她意識到,這裏是一個生產力水平低下的冷兵器文明。她縱然臂釧里黃金萬兩,也不一定能買得到一張粗麵餅。在這種地方,物資比金銀更重要。
她入靜了一會兒,默讀狐狸給她的功法,強記住那些字的字形。然後神識退出,取出《說文解字》,翻閱查找。
那功法上古字極多,而且即便是將一整句的字都查過了,分別弄清了字義,可連成句子之後,依然是雲裏霧裏,極其晦澀難懂。令竹生很是無奈。明明,她在沖昕、沖禹那裏,都讀過許多功法,完全不似這般。或許,是因為是妖道的關係吧。
這等東西,大概只有在煉陽峰,只有沖昕,才能給她講明白吧。他常看的那些書,也都是滿篇的上古字。
竹生倒是沒去質疑她到底能不能修妖道。
青君沒有騙她的必要。甚至,他蹲在她身邊叫她去修煉妖道的時候,她分明在他眼中看到了一分期盼。
那個,據說是妖域的最強者。她後來在去界門的路上,聽貓女嘮嘮叨叨,反覆的提及「南君」、「北君」,後來才反應過來,該就是灰灰也曾經提過的「南北妖王>
如果照貓女所說,連北妖王都折在了他手裏,他就是妖域獨一無二的強者了。這樣的他,有什麼必要在功法這件事上欺騙她呢?
竹生在路上亦問過貓女和護衛。妖族果真是沒有靈竅的。靈竅這種東西,是人族才獨有的。妖族、靈族,統統沒有。靈族與妖族、人族皆不相同,且不用去想。單論妖族,沒有靈竅,卻有神識,這情況的確和竹生十分相像。
但若僅僅依據這個便說她可以修妖道。竹生又覺得,狐狸想得太簡單了。狐狸的腦子顯然是有點問題的,不必不信,但也不能全信。
當然,竹生不會放棄哪怕一點點修煉的希望。這份功法,她自然會照着練。但首先,她得想辦法先找個老師,給她把詞句意思先弄懂。
竹生收起《說文解字》,在氈子上和衣而臥,將功法已經查閱完的部分在心中反覆默誦。慢慢睡着了。
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