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林妹妹的婚後甜寵日常 12.第十二回
更新:03-18 09:42 作者:十一碗麵 分類:女生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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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林妹妹的婚後甜寵日常
第二日醒來,黛玉自己也吃了一驚,頭一回睡了一夜滿足的覺,況且外面還睡着另一個人。
反觀水瀾,精神頭還好,不過眼底下明顯的兩片青色。黛玉挑了粉要替他遮一遮,嘆了口氣:「早該帶秋晚紫鵑她們來,身邊一個伺候的人都沒,哪裏像個王爺的樣兒。」
水瀾卻輕巧的駁回去:「王爺莫不是拿那些艷婢嬌童當排場的?我特地不帶了人來,只咱們兩個遊山玩水,不好麼?」
一語未完,黛玉已嗤的笑出來,嬌俏道:「如何不好?穿得破衣爛衫的時候我瞧着你還回嘴。」
水瀾也不惱,笑眯眯的斜眼瞅她:「破的爛的夫人陪我一道當花子倒好。對了,今日還是扮作男裝,出門便宜些。」
穹窿山位於姑蘇西郊,為太湖群山之冠,形如釵股,其色蒼蒼。兩人由西北面拾階而上,默默行了一程,忽見嶺上有一色水磨白石,炊煙裊繞,奇花爛漫。
二人歇了半盞茶,轉過一帶翠障,隱約露出一段稻梗黃泥牆,自是喜悅不禁,三步兩步趕上去,果見裏面數間茅屋,傳來一片朗朗讀書之聲。
兩人對視一眼,心有靈犀的走至窗下,躡手躡腳的透過紙窗窺探。只見屋內一概余物皆無,編就兩溜的木桌條凳,有童子十數人念書。再換一座看,同樣樸實陳設,不過學生的年齡稍長一些。
移步到最後一間茅屋,學生都和黛玉一般年紀,教書的是一位面孔方正,滿面虬髯的中年人,仿佛正說到聯句。
案上擺一張七弦琴,爐內燃着一線香煙,又見那先生背着手踱步吟道:「心香一縷歸何處,撫琴弄弦三兩聲。」
說罷,有七八個學生湊頭議論的,亦有五六人提筆寫出的,還有二三人抹改了一回的。未幾,老先生逐一查看他們寫的稿,似是不盡人意,蹙着眉問:「還有沒有?」
方才一路賞美景而來,黛玉不覺起了詩興,口內便吟:「萬愁千絲繞空谷,對酒邀歌了無音。」
老先生頓時如獲至寶,忙環顧四周:「剛那一句是誰的?」
大家面面相覷,只有一名細心的學生手指着窗外:「好像外邊有人呢。」
黛玉聽了,一面轉身要躲,一面悄悄的朝水瀾吐舌:「被發現了,怎麼辦?」
水瀾瞧着她有趣,隨手在那粉嫩的腮上擰了一把,戲道:「夫人高才,這會子躲什麼?」
&錯。這一句對的極好,比別人又是一樣心腸。」
黛玉驚訝之下轉過頭,背後走近了一位眉須皆白的老者,眉下的雙目迥然有神,還自帶了一團的溫文和氣。
水瀾一見他,就收了玩笑神色,作了一揖:「張老。」
&瀾來了。」老者十分喜悅,雙眼又看向黛玉,問道:「這位便是如海的掌上明珠?」
黛玉知眼前這位即是大儒張彥,忙盈盈下拜:「小女林氏拜見張老。」
張彥見了,喜的無可不可,向水瀾說道:「到底是見到了,還不將你媳婦兒攙起來。」
水瀾自然的牽過黛玉的手,眼中的得色更濃郁了,越發顯得神采飛揚:「小生幸不辱命,將人完好無損的給帶的來。」
彼時,三人往內室中敘話,有童子端來茶果,張彥一邊笑讓黛玉,一邊端詳她的面貌,感慨道:「一晃經年,老朽第一次見如海時他還未結親,現今女兒都這般大了。」
黛玉的目光不由一黯,郁然道:「小女不孝,當年從京城外祖家趕往揚州,只堪堪趕上了父親的最後一面。」
想起自己門生落的個淒涼晚景,張彥同樣生出了一分悵然:「如海求仁得仁,縱有還未完成的抱負,終有一日也後繼有人。」
儘管言辭隱晦,黛玉還是聽出別有內情,順勢道出了積壓的疑惑:「小女雖久困閨閣,還是斗膽一問,家父身故究竟有何隱情不為外道?」
少女投注來的視線像是蘊着太多希冀,張彥眉關深鎖,半晌後才聞得一聲喟嘆:「茲事體大,原萬萬不可吐露半句。但人非草木,也不能讓如海去的不明不白,且聽老朽道來。
聖宗四十二年,欽點如海為巡鹽御史,有查糾鹽務官邪、天子耳目風紀之職。鹽政雖系稅差,但上關國計,下濟民生,歷來非天子心腹不可擔當。
如海十餘年來宦海沉浮,深諳鹽務積年以來的弊端,權衡多番後向陛下奏報其中委曲情弊,旨在肅清兩淮鹽政,同時修書一封,將此事告之老朽。
老朽知曉干係重大,但因皇上沉疴難愈,朝堂上風向晦暗,百官自危,如果此時將事全盤抖開,非但如海性命難保,對整個皇室不啻為致命一擊,遂建議如海安排妥當,伺機撤身,仍回姑蘇。
期間如海與老朽往來通信數次,表明堅持留在揚州,微服潛行以將那些與鹽商勾結的貪官污吏盡數揪出。送你去榮國府後,如海力排眾議,要查歷年鹽運使任期賬目。
誰知陛下已病入膏肓,正值三皇子和輔政大臣代理政事,也不知從哪兒走漏了風聲,時任揚州知府自縊身亡,如海先後兩次遇刺,日夜惶恐不安。後來的事,你也知曉了。」
張彥的話語雖平靜,黛玉的眼前卻似勾勒出一番驚心動魄,兼有一份自豪油然而生,手心不覺沁出了汗珠。
&姑娘聽完以後,是不是恨天道不公?」張彥問得宛轉。
黛玉低下頭,幾乎一字一頓的回答:「小女只恨不能繼承先父遺願,誅盡貪官污吏,以正天地清明正氣,護佑一方蒼生。」
張彥首先撫掌大笑,極為讚譽:「說的好!果然生女肖父,不與凡女子相同,有如海的錚錚傲骨!」
與此同時,長眸凝注着她的神情,水瀾一直沒有說話。
須臾,水瀾大約想起什麼,神色諱莫如深:「當時那位自縊的揚州知府之子,不就是如今的翰林院學士盧曾嗎?」
黛玉聽得似懂非懂,張彥如何不曉其中關竅,撫須沉吟道:「這件事牽涉甚廣,必然留下線索。雖則上皇登基後為平猜議一壓再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