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林妹妹的婚後甜寵日常 33.第三十二回
更新:03-18 09:42 作者:十一碗麵 分類:女生小說
a href="紅樓]林妹妹的婚後甜寵日常最新章節">
[紅樓]林妹妹的婚後甜寵日常
拂曉之際, 雲破日出。
在溫州城內休整了數日,冬裳等人早已將商船備好, 待所有夾板箱裝載完畢,一行九人便擇日出發, 登舟離港。此番他們自溫州出發,將經過閩廣諸州港口, 過七洲洋, 經交趾海, 首抵達占城, 以次遍歷西海諸島。行程如順風約十日可抵占城, 又自占城順風可半月到真真國都。
黛玉幼年的時候也坐過船,但現今當行駛出港,眼見雪浪滔天, 白鷗盤桓的奇景之後, 才發現兩者實乃雲泥之別,不可同日而語。
天光之下, 一輪紅日徐徐升起, 天色漸次亮起來, 展揚的船帆上泛起暈淡的暉光。黛玉立在船首, 憑欄遠望,唯見距出發之地遙遙相對, 碼頭上的建築與行人越發渺小, 直至模糊不清。
不知何時, 水瀾在背後為她覆上一襲軟氅。黛玉自然的將身子往後一傾, 倚在他的胸前,低軟的嘆息:「你看,天原來這樣清明,日頭那樣鮮紅,可恨我從前當了那麼些年的井底之蛙,錯過了多少風光?」
&在也不遲。」水瀾右手攬住黛玉的腰,指腹抹去了她眉間的摺痕,「我曾想着你生的弱,留在京城有秋晚她們照料也好,畢竟跟着我出來,總要歷經風霜之苦。但轉念一想,夫人在賈府過得太壓抑了,有機會還是出來走走。」
停了一瞬,眼中笑意愈濃,襯得俊顏生輝:「再者,我也捨不得你。人說小別勝新婚,我卻不忍和夫人天各一方。」
黛玉聽了,禁不得回眸一笑,交握着兩人一大一小的手掌,不覺帶上了女兒家的嬌態:「王爺思量的極是,我原也……不喜別離的。」究竟是不喜別離,還是不喜與他別離,萬語千言盡在不言中。
正在此時,忽聽一陣腳步響。只見冬裳在數步之外站定,仿佛什麼都沒看見,麗容上全無表情:「王爺,按目前的風向判斷,咱們第一次的淡水補給在占城,如果一切順利,行十二日當抵其國都真蒲。」
察覺到懷中人的羞惱,水瀾居然笑起來,扣在纖腰上的手更收緊了兩分:「吩咐下去,在到達占城之前,所有食水按人數都一份份打點好,每日計量回報。海上天氣變化多端,咱們還是要小心行事。」
冬裳一邊答應着,一邊又說道:「王爺,泉溫兩州的漆瓷均包好入箱。這次入手的價格較先前更低了兩成,倒手之間便能得五倍的利潤。」
水瀾像是想起什麼,無聲的彎了一下眼梢:「泉州的漆器還是問薛家訂的?他家仍然是那個薛大傻子在經營?」
黛玉聽見不禁一呆,心中暗忖道:那裏就有這麼巧合的事情,難道王爺所說的薛大傻子,就是寶釵的兄長?
冬裳應了一聲,漂亮的唇角抖落出一個上翹的弧度:「自然是薛家了。他家往日自有夥計老家人等措辦,現如今那些老僕年事已高,換來的一批人偷奸耍滑者眾,那薛公子一味圖高樂享受,一應經濟世事全然不知,底下僕從更以次充好,越發糊弄。聽聞他家中唯有寡母親妹,也抵不上任何用場,家業敗落也是遲早之事。」
水瀾揚了揚眉,似漾起了一絲興味:「我記得薛家在戶部掛了虛名支領錢糧,這等皇商要了有何用處?他既於買賣不甚上心,咱們不如替薛家接手過來。船停之後,你命人向夏歸傳一句話兒,就說是我的意思,叫他們夫婦倆大着膽子,將泉溫兩地所有薛家的洋貨生意盡數吃下來,不要鬧出人命官司,其餘不論什麼法子。」
冬裳忙記下,黛玉張了張嘴,本有滿心的話要講,想了一想終究還是忍住了。她在生意上一概不通,但以薛家的情形,即使沒有水瀾,就不會有其他家來搶了嗎?做買賣原也是各憑本事,自有造化,她又何必多這個嘴,慷他人之慨?
兩人聊了一會生意諸事,冬裳照樣傳給其他人,一徑去船內自便了。
水瀾所言並非道聽途說,所謂洋上一天經四季,十里不同天。不想先前晴空萬里,轉眼在日未落時,天就陰的黑沉,下起了瓢潑大雨。風浪比白天更大了,船身搖晃起伏,黛玉在房中頓感目眩耳鳴,臉色刷的一下慘白。
突如其來的扣門聲猶如天降救兵,黛玉忙打開一看,竟是冬裳手捧一個小錦匣子,一言不發的站在門前。
黛玉有些愣神,冬裳先行了禮,就徑直的走進屋子,而後打開了匣子:「王妃不習行船之苦,屬下想着必然有身子不適。這是五味子、白豆蔻和烏梅用小缽研磨成粉製成的丹藥,就水飲服便可緩解暈船之狀。」
冬裳叮囑完,擱下匣子轉身欲走,黛玉忙給一把拉住了:「勞你費心。船晃得利害,姑娘自己竟一點不難受?還是坐着歇會兒罷。」
說着,一面讓茶讓坐,冬裳只得坐下來,兩人聊起了一些閒話家常。黛玉見她面色如常,一點無異樣,因問道:「我瞧你沒有暈船的樣子,以前常在水上走?」
美人不答,眉目間有了一絲變化,染上了極淺的悒色,轉而說:「我不記得年紀家鄉等事了,自有記憶起就是被不停的倒手轉賣。若不是遇上王爺,在酒肆里逢人迎笑、卑躬屈膝,大約才是我該有的命數。」
黛玉聽的一陣啞然,心中明白,她話中還有未盡的酸澀。胡姬在中原地位低下,多半幹着以色侍人的勾當,往往美到極致,也卑賤到極致,任人戲弄輕薄,無可奈何。
不僅如此,黛玉又以對香菱之情度之,心頭更覺揪疼。黛玉雖則不擅安慰,也致了一番欣慰之辭,冬裳儘管形貌冷若冰霜,倒很有見識分寸,故兩人如此你言我語十來句,對彼此皆有改觀。尤其黛玉留神窺察,其言語舉止深可憐恤敬愛,初見時的那一丁點不自在,如同這大海的風浪一般,隨即便消弭無形。
過不多久風浪停了,水瀾走進來,冬裳方出去。他俯首注視了片刻,見黛玉打量着冬裳離去的背影,便笑道:「夫人作甚麼盯着冬裳看?」
看罷,黛玉方慢吞吞的收回視線,似嘆而非的感慨:「冬裳姑娘才貌殊然,當真我見猶憐,王爺竟半點的無憐香惜玉之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