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虛洞（32）

    可惜眼下劍招已老，救之不及，無可奈何這下，老者只得施展一招「蛟龍擺尾」，一腳倒踢，以期阻止住身後的攻擊。

    「嗡——」常幻醞釀已久的仙鍾吼直接照着老者稍稍前仰的身軀呼嘯而來。

    老者靈台一盪，不由得雙眼微眯。

    不好，就在這一眨眼之際，老者分明已看到了紫霧閃正以極快的速度奔着自己面門破空而來。

    可以說，若是換作方向前，在如此困難的局面下，唯有束手等死而已，然則，黑面老者畢竟還是一名祭靈期大修，明明已陷絕望之境，卻生生讓其想到了死中求活的一招。

    「去死！」

    黑面老者借着身軀向前傾倒之勢，迎着常幻的劍鋒，卻是不閃不避，全身功力凝聚於左手之上，一招「摧心印」，狠狠照着常幻胸口拍去。

    是的，面對常幻這奪命一劍，老者再無化解招數。可是，這一劍你若是當真斬實了，老夫自當斃命，也不用多說了，可是，臨死前這一掌印在你胸口，哼哼，只怕是你也休想活命的吧。

    這就是以命搏命、以命換命的打法，只消你想活命，劍招一撤，咱們二人均可活命，否則嘛……哎，這就是當前唯一能夠化解常幻這一劍的唯一一招！

    這一招使出，老者頓時有了一種了無牽掛的感覺，啊，世界原來如此空明、如此遼闊，一切，就均隨緣吧。

    面對老者臨死前的一搏，常幻想都沒想。你要戰，我便戰，你要死，我奉陪！

    「噗」，常幻一劍劈入了老者剩下的唯一頭顱。

    「砰」，常幻一掌被老者拍飛，直追閻羅帕而去。

    老者至死也不明白，常幻，那是老實人呀，老實人，他心眼太實，也太不會算計啊。

    以一命換一命，他認為不划算，可是，老實人認為很公道啊！

    於是，下一刻，「叮叮叮」，「撲通」，「啪」，各種聲音先後響起。卻是天罡劍頂着閻羅帕率先撞在光障上彈落了下來，接着，便是沒了頭顱的老者屍體和遭受重創的常幻道長先後摔倒。

    ……

    「唐小子，你再不給我滾出來撤了通往洞外的光障，信不信我活劈了你！」方向前惡狠狠地拍打着光繭喝令道。

    之前，這廝早已嘗試過了各種所能施展的方法，卻均是狗咬刺蝟無從下口，拿這光繭根本沒用，自己倒是累得活像一條土狗。

    「方、方師兄，」唐小友躲在光繭內怯怯地說道：「我剛才也說過的，不是我不想出去，而是我當真出不去的。」

    方向前指着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幾名鳴鐘觀道長說道：「姓唐的，你給哥聽好了，這些人中，但凡再死一位，這筆帳，一筆一筆可是都要記到你的頭上。」

    「我我我、我……冤哪！」唐小子帶着哭腔申辯道。

    「你冤？」方向前嘲諷道：「你自己個兒設下的光障，你當我沒看見？你冤！」

    「是是是，那是我做的，我也沒打算賴賬不是？可是，我也是被他們騙來的哇，明明說好了不殺人的，可是……我我我、我也是受害者，我冤哪。」

    「得得得，還是省省吧，你的那些個狗屁苦水，留着爛肚裏得了。眼下，這些人可是立刻、馬上、眼瞅着就要一個個都駕鶴西遊了，嘿嘿嘿，先前那些人的死，你還可以說與你無關，這往後嘛……嘿嘿嘿，哼哼。」

    「你你你，你嘿嘿、哼哼什麼？我我我，我又沒動手殺人。」唐小子當真是急了。

    「是是是，你是沒有動手，可是『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的道理你總是懂的吧？」方向前指着滿地的傷號，威脅道：「他們的死可全是因為你那破光障阻礙了他們出去療傷的生路，這一點，你怎麼說？」

    「我……」唐小友心裏這個鬱悶，偏偏還無法講清這裏面的道理，一時沉默了起來。

    「哎呀，這人只怕是沒氣了吧。」方向前伸手探向常幻道長鼻翼，突然一驚一乍地咋呼了起來。

    「什麼？」唐小友終于堅持不住了，「快快快，你將這樽地心蓮座給他試試。」

    說話間，光繭處光影一晃，隔空飛出一物，初時不過拳頭大小，卻是見風就長，頃刻間已化作一隻蒲團，清脆粉嫩呈蓮花寶座狀，的溜溜懸浮於半空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