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子監緋聞錄 番外壹:沈二爺的前世今生(八)
更新:06-12 17:57 作者:頁里非刀 分類:女生小說
這月十五,是禮部尚李光啟替女納吉的日子。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沈澤棠、徐令、高達等同僚與他交好,是以皆被請來,此時坐在花廳里圍桌聊閒。
一隻綠鸚鵡撲梭翅膀繞樑飛一圈兒,神氣活現地落在沈澤棠手邊,去飲他盞里香茶。
徐令有些吃驚「沈二,這小孽畜你是何時送來給了光啟?」
他聽沈二寥寥提起過,夢笙對這鸚鵡是極憎厭的。
沈澤棠未及答話,那鸚鵡先長嘆一聲「二爺啊!你一見多嬌魂飄搖,哪裏管吾度日如年,無端地飲盡相思水,只想問你句,那松下寺門倒底有甚稀罕?!」
「」一眾無言以對。
沈澤棠蹙眉看向李光啟「你素日裏都在教它甚麽!」
李光啟頓時比竇娥還冤,指着鸚鵡的手都顫抖了「吾還想問你都教它了甚麽,趕緊地,領回去自個養着,那黃金鳥籠子也一併送你。」
有打油詩可證此鸚鵡頑劣
它忽兒棲高枝,忽兒潛床底,忽兒隱屋樑,忽兒藏窗牖;整日裏鬼鬼祟祟偷偷摸摸,偏好把家長里短聽;無事兒唇槍慣把男兒嘲,得閒兒舌劍常刺女兒心;只有一件不堪處,半是像人卻是禽。
高達嘖嘖兩聲「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啊!」
鸚鵡吭吭兩聲「李老粗高老粗。」
沈澤棠面不改色「只教過它吟風弄月附庸風雅。「用手灑灑撫過衣袖的褶皺「吾這般名節光爭日月的大儒,言行坐臥雲淡風清,豈會滿口銀詞艷藻,說於世人都無誰能信。」
那皆是被你儒雅表相騙一眾心底腹誹,恰管事匆匆來報「秦府的轎馬已至大門前。」
李光啟急忙撩袍站起離開,徐令餵了顆花生米給鸚鵡,那鸚鵡拍馬道「吾看你天庭飽滿,印堂發亮,地角方圓,是那福壽?神仙般的人物,怎於這幫俗世濁物同坐一桌,可惜、可嘆!」
「說的極中肯!」徐令頜首深以為然,雙目炯炯再把它打量,忍不得大笑「沈二,這是個寶物,既然光啟嫌棄它,由吾帶回去養就是。」
「隨你!」沈澤棠站起身,背手走至月洞窗前。
窗外曲徑煙深,花紅葉綠,招引蜂黃蝶白,忽兒薔薇架斜風乍透,現出糾纏不清的一雙人影。
沈澤棠眸光驟縮,神情微變,竟是馮舜鈺和秦硯昭。
見得秦硯昭突然箍緊她的胳臂摁向薔薇架,花葉紛墜,蜂蝶飛逃馮舜鈺卻未掙扎。
兩人挨捱的很近,讓他這旁觀者都能體會到,只屬於他們的那股子痛楚。
這樣的感覺很糟糕!
沈澤棠叫住個路過的管事「府上來納吉的姑爺似在園裏迷了路,你快些去引領,勿要耽擱誤事!」
那管事應承着跑走了。
不肖半刻時辰,秦硯昭倏得鬆開手,輒身頭也不回朝漸近的管事而去。
馮舜鈺垂頸默默站在那裏,久得他面容凝冷,手掌攥握成拳時,她抬起袖子抹過眼睛,心事重重朝花廳方向而來。
因是納吉日,按着風俗女方需以禮相待,李光啟早在正廳備下十來桌酒席,筵請親朋好友。
秦硯昭、秦仲及李光啟坐北主位,徐令及沈澤棠為主賓列南席,其他眾人禮讓敘坐,直至再無虛席。
沈澤棠抬首,馮舜鈺因來得晚而無了座處,有些不自然地掃視一圈,微側過身大有離去之意。
他喚過管事命道「門邊所站那儒生是吾學生,你引領她到這裏坐。」
也就幾口茶的功夫,那馮舜鈺一臉不情不願地小步挪來。
沈澤棠眸中有抹怒意一閃而逝,拈起酒鍾敬徐令,馮舜鈺給他作揖見禮,只擺手不理。
徐令說起徐藍與制香商賈花家花逸少的糾葛,他一面聽一面吃酒,餘光睃到舜鈺還有心情大吃大喝。
梅花酒雖清甜飲多卻會醉,他欲出言提醒,想想又算罷,莫看她頰飛胭脂,酒量實不遜色。
「沈二你可有在聽?」徐令扯着嗓門道「徐藍說歡喜上同窗監生,要與他成就好事,望我們成全,姥姥個熊,我要是成全他,日後怎去見祖上的列祖列宗。」
沈澤棠正端盞命馮舜鈺斟梅花酒,忽覺濕涼流滿指骨,再瞧她眸光略顯慌意。
沈澤棠頓時心如明鏡,他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