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君役 第五五章 籌謀
金牛城。
秀郡主腳步踉蹌的從一間低矮的茅屋中走出。
那個人,真的是魔鬼。每天都要將自己折磨的半死,自己越是求饒,他越是興趣盎然,今日也是如此,如果不是還有重要的事情,那個人可能到中午都不會停手。
秀郡主沿着小路疾行,生怕那個惡魔反悔又追出來,眼淚蓄在眼睛裏,拼命忍住才沒有落下來。自己是眾人眼中高高在上的秀郡主,父王寵愛,臣民崇拜,可又有多少人知道自己的艱辛和無奈,身為百越王之女,太多的身不由己,她要為百越獻出自己的一切,無論願不願意,這次更是放棄了身為郡主的尊嚴和驕傲,只是,齊狗已經打到金牛城,百越,能守住嗎。
秀郡主走進臨水的一間毫不起眼的民居,輕輕推開房門,裏面的人見到秀郡主急忙跪下身子行禮,秀郡主無力的擺擺手,道:「阿福,免禮,直接說吧。」
阿福小心翼翼的站起身道:「郡主,成了……」
「死了嗎。」
阿福從懷裏掏出一根銀針,道:「匕首深入胸口三寸有餘,那蕭啟有瘦弱,恐怕凶多吉少。」
秀郡主點點頭,心頭沒來由的一痛,那個七將軍,真的死了。
阿福見秀郡主眼神迷離,不由關切道:「郡主……郡主。」
秀郡主木然點頭道:「大齊軍營可有異動。」
「有。施術當日,我們的人看見七將軍捂着胸口叫人到他大帳,不久後從七將軍大帳中,有人偷偷摸摸的帶出了大量染血的紗布,晚上,一隊人馬從大齊軍營北門出來,在青牛城被我們劫持,搜出一封信,大致說七將軍重傷,但我們發現,那信上有淚痕,想來……」
「如何知道是淚。可是親自檢驗。」
「郡主放心,小的辦事一向穩妥。」
「那……熊霸怎麼樣了。」
「回郡主的話,那熊霸一直沒有消息,大齊對外說熊霸去上京送信,但我們在送信的人群中並沒有發現熊霸。」
「所以……」秀郡主道:「他們把熊霸軟禁了。」
「很可能是。那大齊有沒有說起過七將軍如何。」
「沒有,沒有任何消息,每天仍然有人帶着七將軍的面具巡營,但我們的人都覺得那個人雖然身量相近,但氣度與七將軍並不相同。」
「你的意思是說,七將軍很可能已經死了或者身受重傷,卻對外封鎖消息。」
「郡主英明……」
秀郡主哼了一聲道:「別捧我,這個蟲子也能想到,」
「是……」
「還有事情瞞着我,對不對。」秀郡主挑了挑眉毛,問道。
阿福猶豫片刻,硬着頭皮道:「郡主,我們在銀牛山的據點被人端掉了……」
「什麼。」秀郡主聞言大驚失色,吼道:「告訴我怎麼回事,」
「不知道……」
「不知道,都死絕了嗎。」
「是……」阿福臉色一白,但還是硬着頭皮點了點頭。
「怎麼死的。」
「大部分死在兵營里,被人從山上放火箭活活燒死,還有一部分死在銀牛谷,是被……用巨石砸死的……」
秀郡主面色凝重的點點頭,她知道,沒有巫王或者百越王的命令,不可能將這些人調出來,可能發現秘密基地,又各個擊破的唯有一個人,可那個人,還活着嗎。
秀郡主甚至不知道阿福是什麼時候離開的,她的心一陣陣的刺痛,七將軍,可能真的死了……
她與蕭啟,首先是敵人,按理來說,她應該是恨蕭啟的,但不知為何,她心中只有空洞和迷茫。
年輕時的相遇印象並不深刻,可她卻始終記得蕭啟在斷魂七絕陣中孤單決絕的身影,以及渡城花容坊身長玉立的絕美容顏。
她不知道什麼是喜歡,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資格喜歡,可這一刻,她發現,自己其實是喜歡蕭啟的,她聽說蕭啟曾經有過婚約,但現在依然孓然一身。她不知道曾經發生過什麼,但她知道,漢人重視貞潔,自己骯髒的身子,根本不可能陪在他身邊。更何況,他們是敵對的雙方,即使和解,也是彼此的敵人。
秀郡主搖搖頭,明知道不該想這些,可還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緒,那個少年將軍……
一直為百越奔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