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意識一下子恍惚起來。

    「吳邪，傳說中香巴拉的入口，就在這裏。」

    我下意識看過去，那裏卻漆黑一片，什麼都沒有。顧、馬兩家的營地突然傳出一片密集的槍響，那庫瑪利神情一凜，利落地跳下黑岩往主營地里跑去。我也顧不上其他，緊緊地跟在胖子後面。

    那東西的速度比我們想像中得還要快。我們才堪堪衝到山坡上，其中一隻就在車隊面前現出了人形，伸出一隻極細極長的手來。附近的四支槍口立馬對準了它，一梭子子彈過去，那東西就倒在地上不動了。隔着十三四米的距離，我就看到它的身上開了好幾個黑洞，顯得有些慘不忍睹，卻不見出血。離得最近的一個馬匪上前狠狠踹了一腳，憤憤道：「這是什麼鬼東西，不長副獠牙也敢出來嚇唬爺爺！」

    然後，我就看到胖子和那庫瑪利的背影都僵硬了一下。還沒等他們說什麼，那個馬匪就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抱着那隻碰過粽子的右腳痛苦地在地上滾來滾去。只見一道銀光閃過，我剛要出聲，那人的右腿已被斬落在地。馬幫首領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嚴肅，他拿着刀，刀上還滾落着點點黑紅色的血液，滴在黑白交錯的土地上。但他終究是晚了一步，那馬匪抽搐了幾下，就不動了。見到這個情形，站在他周圍的幾個人都忍不住倒吸一口氣，下意識往後面退了退。而張潤東盯着自己的刀幾秒，突然將它丟下，端出身後的衝鋒鎗一邊退一邊說道：「不能碰，這東西是會傳染的，沾之即死！」他話音剛落，那個沒了右腳的馬匪和被打成了篩子的粽子就又站了起來。加之後到的瞬移粽子，營地里的兵屍眨眼間就變成了九個。

    不得不說，顧家在玩弄權術上也許勝人一籌；但是在危機四伏的雪原上，他們絕對比不上馬幫經驗豐富、嗅覺敏銳。馬幫的人聽了張潤東的話後馬上就退到了後方開槍，顧家的人卻不當他一回事，仍然站在營地前拿着衝鋒鎗掃射。我們也站在後面，我掏出顧家人送給我防身的92式手槍，胖子則拿出他的寶貝命根子「九萬四千八」（就是在拉薩翁堆型噶市場弄的那把，胖子取這名的時候不知道挨了我多少眼刀子）。那庫瑪利和胡鍾手上都沒有熱武器，就在一旁看着。

    顧家用的是05式衝鋒鎗，比馬幫用的水貨不知道好上多少個檔次。我看着那個被砍掉了右腿的馬匪，心想：這兵屍究竟是什麼怪物？！

    營地頓時交織着一片槍響，經過密集的槍雨，那個殘足馬匪的衣褲幾乎全被打爛了，身上的布條半掛不掛地垂在腰上，露出半身發灰的皮膚。它的右腿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接了回去，膝蓋上看不出一點被砍過的痕跡。可我清楚地記得，在它倒下之前它的眉心中間有一處明顯的槍傷，裸露的胸口有四、五個大洞。但是現在，它身上所有的傷口都消失了，只剩下死人一樣的皮膚。

    不僅僅是殘足馬匪，其他行屍身上的槍洞也都不見了。

    我干倒一個行屍，和胖子靠在一起。我還來不及開口，胖子就問道：「天真，我怎麼感覺不對啊，它們爬起來的時間是不是越來越短了？」

    我一愣，之前還真沒怎麼注意。這麼一觀察，那細微的差別就出來了。就像是飛蛾為了適應環境會改變體色一樣，這些東西也在適應。

    我在心裏默默計算起來，假設這群東西第一次倒地後癒合身上槍傷的時間是三分鐘，那麼第二次倒地後再起身的時間就是二分三十六秒。與此同時，它們的抵抗力也越來越強，從一開始的三四槍倒地，到後面的十多槍還能繼續行走。按照這個速度，不出十五分鐘，我們的火力就會跟不上。

    可才過了五分鐘，站在最前面的顧家就已經有些力不從心，我對着胖子和旁邊的那庫瑪利說道：「再這麼下去也不是辦法，子彈對這些東西沒用，頂多只能拖上一時半會兒。等顧家的子彈都打光了，我們也差不多可以投降了。」

    「咔」得一聲，胖子換上新的彈匣，順嘴說道：「要不用炸藥？顧家帶了這麼多槍，總不可能沒個手榴彈吧。這一棒槌下去，管它什麼東西，全都炸到他姥姥家，連他親媽都不認識。」

    「不行，」聽了胖子的話，那庫瑪利馬上搖頭：「那些屍兵離我們太近了，要是真丟手榴彈，最先炸死的是我們的人。」

    「那怎麼辦？」被晾在一邊的胡謅頓時急了：「在下，在下還要回去教書呢！家裏人還在等我的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