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木秀於林,風必摧之爺秀於孫,孫比恨之。不可否認,這世上的小人還是不少的。張寶很清楚過於招搖對自己並沒有好處,他並沒有往當今官家的跟前湊,也無意跟梁師成、楊戩等人爭寵,在將沈平從將作監弄到自家以後便開始安分守己,每日裏除了讀書習武,就是跟着沈平等人一起做實驗,研究沈平祖父沈括留下的夢溪筆談。當然每月固定會有兩三次到宮裏去跟鄭皇后請安,順便送些自己研究發明的小玩意,除此之外,張寶不和任何王公大臣家來往。
張寶的自覺讓周圍人很滿意,而張寶的低調也讓汴梁城如今最風雲的人物換了別人,而這也正是張寶希望看到的。他才十三,太高的名聲無異於捧殺,悶聲發財才是最佳的自保之道。小人不容於君子,同樣也不容於小人,如今的大宋朝堂小人正在佔據優勢,原因就是當今官家的寵信。
在張寶看來,朝堂上的那些忠臣贏不了,因為當今官家只是將他們當做制衡那些小人臣子的棋子,下棋的人又豈會聽從一個棋子的意見。張寶不想捲入朝堂的紛爭,免得落個棋子的下場。即便是要進場,那也不是現在。
未算勝先算敗是張寶的行事習慣,眼下還沒到不顧一切豪賭一把的時候,張寶自然可以從容佈局,等到自己要辦的事情差不多都安排好了,張寶自要隱藏幕後,看朝堂之上風雲變幻,穩坐釣魚台。
只是讓張寶沒想到的是,自己的鄰居會在今日前來拜訪。對於鄭家,張寶從一開始就沒放在眼裏,即便當初鄭家曾經挖過自家的牆角,但身份地位與過去相比已是大不相同的張寶實在沒興趣去「報復」鄭家。
不過一鄉下土財主,有什麼好跟他計較的,真跟他計較反倒給人一種仗勢欺人的惡感。張寶是大度,但卻不代表張寶願意跟鄭家走近。不管怎麼說,鄭家都曾經對張家圖謀不軌,只不過張家發跡了,這才打消了鄭家起初的惡念。對於一個對自家心存惡念的鄰居,張寶覺得老死不相往來才是最好的。你發達了我不羨慕,你倒霉了也別指望我會幫忙。
只是來者都是客,鄭家的大小姐親自登門拜訪,身為張家家主的張寶也不能顯得為人小氣,將人拒之門外,不過張寶已經打定主意,不管這鄭秀秀親自前來所為何事,張家的態度就一個,沒空。
「鄭秀秀見過張東家。」
「鄭姑娘客氣了,請坐。」張寶等鄭秀秀重新坐定,這才開口問道:「不知鄭姑娘今日來我張家有何貴幹?莫不是我張家佔了你鄭家的地?」
「這是小事,並不值得我親自來找你。我來找你是有更大的事情想要告知。」
聽到鄭秀秀的話,張寶心裏不由一樂,「一個地主老財家的閨女能有什麼大事?就算是鄭家的家主發瘋打算帶人襲擊張家,張家也有足夠的人手應對。」不過想是這麼想,話卻不能這麼說,張寶不動聲色的問道:「還請鄭姑娘直言,到底是什麼事情這麼嚴重,需要鄭姑娘親自跑一趟。」
「此事關係重大,還請屏退左右。」鄭秀秀壓低聲音道。
「不必,能在這裏的都是我張家的自己人,沒什麼話是不能讓他們知道的。鄭姑娘有話請講。」張寶毫不猶豫的拒絕道。
見張寶態度堅決,又見屋裏的那些人神色激動,鄭秀秀無奈,只得對張寶道:「最近鄭家村來了一伙人,這夥人形跡可疑,總是在找人打聽有關你們張家的事情,我覺得遠親不如近鄰,還是給你們提個醒好,免得你們叫人打個措手不及。」
「唔?有這種事?」張寶一聽頓時提起了精神。樹大招風,錢多招賊,看來張家已經變成附近歹人眼中的一塊肥肉了,想必鄭秀秀口中所說的那伙人對張家來者不善。
「多謝鄭姑娘的提醒,這份情我張家領了,日後若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只管來說一聲。不知鄭姑娘可知那伙人現在住在哪裏?」張寶先是向鄭秀秀道了聲謝,隨後問道。既然有人來者不善,那張寶自然要做到知己知彼,等送走了鄭秀秀以後,張寶就會讓公孫羽帶着人悄悄潛入鄭家村弄清楚那伙人的來路。
「那伙人說是來找人,但他們所說的人鄭家村壓根就沒有。可他們偏偏不信,如今就租住在村子的東頭一處小院內。對了,那處小院是我鄭家的產業。」
「你鄭家的?」
「我爹一定要租,我也沒辦法。」鄭秀秀有些慚愧的低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