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說十萬年前的無法無天，率眾蕩平了整個未知魔土？」東方大祖震撼。

    「雖然有些匪夷所思，但想來多半如此了。」西海龍皇沉吟半晌，點頭說道。

    「若真是這樣，對我等來說，倒是一個好消息。」南宮霓裳道。

    幾人一番商量過後，決定放棄保守探查，劍指未知魔土核心之所，重新踏上征程。

    接下來的時間裏，他們展開身法提升速度，很快就走出了地圖描繪的範圍，進入到了真正的未知地帶，數日風平浪靜後，一行人開始嘗試低空飛行，再次提升速度，數月後依然沒有危險降臨，便徹底壯起膽子，直接高空極遁起來，風馳電掣而行。

    ……

    未知魔土浩瀚如星空，仿佛無邊無際一般，杜凡等人高空極遁十年之久，仍然不見盡頭。

    這十年來，雖然沒有危險發生，但是大地上卻頻繁出現浮屍與骸骨，初時還很稀疏，往往數千里範圍只能看到一具，可是隨着未知魔土越發深入，屍骨出現的頻率也是越來越高，到了後來，已是殘骸遍地，屍骨如山，猩黑色的魔血早已凝固，覆蓋大地，一眼望不到邊，如此煉獄般的場面，不禁讓杜凡憶起百花谷下的上古戰場，亦是這般波瀾壯闊而又充滿血腥。

    「外部那些散落的殘骸也就罷了，修為大多分神期以下，可是從此地開始，每一具屍骨生前，修為都不弱於我等，按理說，這不應該啊，藍星界本是一級界面，怎麼會孕育出如此多的恐怖存在，而我等居然對此一無所知……」西門雛離眉頭緊鎖，低聲自語。

    「如果這些屍骨是人族所留，倒也說得通，畢竟當年上界……」東方大祖一邊思量，一邊緩緩開口，可是話只說一半，便意識到了什麼，趕緊止住話語，當年之事太過敏感，無論何時何地，都不宜提及。

    杜凡心中冷笑，他豈能不知對方咽下去的後半句話是什麼意思。

    不過這位東方大祖倒是給他提了個醒，下方的殘骸與浮屍要麼龐大如岳，要麼奇形怪狀，顯然不是人族，既然不是人族，修為又遠超一級界面的限制，數量又如此之多，那就只能說明，這些屍骸生前，並非藍星界的本土生靈，繼而可以推斷出，無法無天落幕那個年代，絕對不止無塵界一個二級界面破界而來。

    杜凡看向南宮霓裳，一臉平靜的問道：「南宮姑娘，其實到了這個時候，有些事情倒也沒有什麼需要避諱的了，當年上界之修破界而來，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南宮霓裳下意識看了西門雛離一眼，見對方點頭，她便一聲嘆息，對杜凡說道：「你說的沒錯，當年秘辛種種，到了現在，已經不需要避諱了。

    上古時期，無法無天橫空出世，天縱之姿，震古爍今，囂張肆意，狂霸無邊，行事舉止皆沒有道理可言，當一些古老傳承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站在了世界之巔，本界再沒有人可以制住他了……」

    「只是因為這個原因，當年你們四大家族就不惜以殘害本界生靈為代價，引外敵入侵，並溝通上界無塵？」杜凡冷聲道。

    「只能說，當時無法無天太霸道了，壓得一些古老傳承都喘不過氣來，難免心中不安，不過引同級界面外族入侵這件事情，並不是吾等傳承明面商議決定的，而是部分激進族人暗中進行的，當然，後來溝通無塵界，乃是眾傳承的共同決議。」南宮霓裳言道。

    「除了無塵界，你們可還溝通了其他二級界面？另外，當年無塵界可有非人族生靈下界？」杜凡沉默少許，再次問道。

    「當然沒有，準確來說是不可能，藍星界為無塵界下屬界面，加上一些傳承秘法、天材地寶等，這才得以溝通，令逆天下界成為可能，其他二級界面不屬於這片星域，怎會與我們產生關聯？還有，當年破界而來的都是人族，下方這些屍骸，絕不是無塵界生靈。」南宮霓裳想都沒想，一口否認。

    「既不是無塵界的生靈，本界又不可能孕育出如此多的強大存在，那這些生靈，又是從何而來的呢？」不止杜凡疑惑，南宮霓裳、古宓等人也是不得其解。

    忽然，杜凡眼中精芒一閃，道：「我記得，無法無天曾對追隨者說過一句話：『隨我殺進未知魔土』，這意味着什麼？他早已得悉未知魔土之患，他是為了平動亂而來。」

    眾人聞言一驚，因為就連他們，都不知道當年無法無天進入未知魔土的真正原因。

    良久過後，西海龍皇掃了一眼屍骨如山的魔土，悵然道：「這些未知生靈授首於此，未能對本界造成大難，多半是無法無天留給世人最後的饋贈，而世人又是怎麼回報他的……」

    西海龍皇這句話，讓眾人一陣默然，心中五味雜陳，複雜至極。

    「可是，我們仍然不知這些外族生靈從何而來，又所為何來。」東方大祖皺眉。

    「管不了那麼多了，繼續上路吧。」南宮霓裳道。

    ……

    一年後，他們橫渡屍山骨海，終於再見大地，同時看到了一座墳，立有墓碑，其上文字道韻天成，龍飛鳳舞，鐵掛銀鈎，蒼勁有力，潦草不羈。

    「老子這一生最不想做的職業就是英雄，結果卻成了英雄，還是他媽的末路英雄，天底下還有比這更操蛋的事情麼？我一定是腦袋壞掉了，才在生命中的最後時刻跑到這裏平動亂，給那些王八羔子換來一個太平盛世……」

    眾人望向墓碑皆發呆，這段文字勉強算是墓志銘，雖然沒有署名，但是能有如此大手筆，言語又如此不堪之人，除了無法無天還能有誰？

    「這是無法無天為自己挖的墳、立的墓，他是將自己葬在這裏了麼？」古宓睜大了美目。

    「沒有任何禁制干擾，也沒有任何法陣防護，神念可以直透墳中。」東方大祖吃驚。

    聞言，眾人立刻散出神念，探入其中，結果沒有見到屍骨，只有數件殘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