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朝村。

    莫墨離開的二十多天，莫婉晴一個人在家，開頭幾天感覺很爽，後來就感覺太孤寂太無聊了。

    還好，上學還有同學陪她，下午放學的時候，她家門前依然熱鬧，只是大家感覺少了莫墨，少了點激情而已。

    莫墨不在，吃喝玩樂俱樂部內部還吵鬧過幾次。

    莫婉晴勸架也勸不住，只好拿出莫墨的名頭來嚇嚇他們，甚至給弟弟打電話，不過還真管用，那群成員再也不敢打吵。莫婉晴感覺做人真失敗，竟然比不上弟弟的名頭。

    莫婉晴有時悶了，就到爺爺奶奶家幫幫忙，與兩老人聊聊家常。

    「孫女，你爸媽在帝都，要不你轉到那邊讀書吧，城市教育資源可比村里強多了。」莫墨爺爺非常關心孩子的教育，真希望家族裏出一個大學生，莫名沒考上大學，如今連孫子都退學了，就只剩下孫女還在上學了。

    家裏倒是有錢了，有時候他不知是好是壞，反正小孫子沒上學，他覺得很遺憾，一想這事，瘦臉上的皺紋暈起，疊起一層層縫肉，再加上那一頭營養不足發黃，開始變白的頭髮，如同連綿起伏的荒涼山脈。

    莫婉晴搖搖頭，說：「不想去，不習慣陌生環境，去了就沒有夥伴一起玩了。再說，城裏那幫學生，估計也看不起我們農村孩子。」

    老人挺直微躬的腰身，說：「怎麼看不起嘛，農村孩子又怎麼了，窮人孩子早當家，洗衣做飯樣樣精通，還會孝敬我們老人，也比他們嬌生慣養強多了。」

    「就是，說錢比他們多，房子比他們多，你是公主，別把自己看貶了。」奶奶坐在一旁辯駁，用自己製作的小彈錘不停地敲膝蓋，哪怕膝蓋不疼，但已經養成敲擊的習慣。

    瘦瘦巴巴的身架，聲音同樣鏗鏘有力，略顯氣勢。

    「誒，他們也許沒有那麼差，我弟在城裏時間長，說城裏的孩子教育比我們強多了，他們師資力量雄厚，教學理念更先進，家長還給孩子請了家教，小孩琴棋書畫跳舞唱歌都懂一些。」

    「嗯，謙虛好學是好事。你弟胡鬧的本事真夠大，全村都知道吃喝玩樂俱樂部，哈哈！你看，你弟回來了！」老頭面向門外，看到孫子回來，一臉驚喜。

    聞言的老奶奶和莫婉晴也轉頭望去，果然看到臉上笑嘻嘻的莫墨，手裏還拎着一袋水果。

    「爺爺，誰大人小孩都不放過呀！太可惡了！派出所的人吃乾飯呀！」莫墨剛回到家，見不到姐姐，估計在爺爺家。

    剛走過大榕樹，就隱約看到爺爺他們三人坐在老屋大門外，好像在聊什麼，走近的時候，就聽到了這句話。

    「赫赫，說你的吃喝玩樂俱樂部呀，三四歲的小孩跟着鬧，五六十歲的大媽跟着跳，說跳那些舞蹈的，有財運，發大財，也不知道誰說的。」爺爺哈哈大笑，聲音響亮，縈迴蕩漾在大榕樹周圍。

    莫墨咧嘴一笑，放下水果，走到爺爺旁，幫他按摩肩膀，老人家也享受着。

    莫墨笑嘻嘻地說：「當然能發財了，至少跳舞能活動身體，少生病，少花錢。奶奶，你不知道，城裏就興廣場舞，七八十的大爺跳得最有勁，很有魔性！」

    現在農村還沒興廣場舞，想着過了十幾年，高朝村同樣盛行，什麼棒子肥皂劇都擋不住大媽跳廣場舞的熱情，只是舞姿讓村裏的年輕人辣眼睛，村裏的豬都不能睡個好覺，後來聽說豬還能養瘦的，不知真假，反正老蹲在廣場邊角的二啥都會跳舞了。

    「爺爺，奶奶，要不到你們到城裏住段時間吧，我買了棟大別墅，環境優美。你們若想種菜，我就整塊地。」

    爺爺揮揮手，笑呵呵地說：「算了，我在城裏住不習慣，就這裏好，有老榕樹，陪我幾十年了，一天不看，感覺少了什麼。」

    孫子能為他們着想，奶奶同樣很高興：「現在不缺吃穿，想着離開這裏，感覺有些不習慣。」

    莫墨心想着，如果爺爺奶奶真的願意到深市住，他也願意過去陪他們住。看來老人的想法，還真不一樣，真喜歡過上清淡如水的日子。

    有時候，錢再多，對自家爺爺奶奶來說，好似沒多大用處，多花時間陪他們，他們更倍感欣慰。

    也有時候，莫墨覺得自己不算是個有孝敬心的兒子或孫子，遠遠比不上他姐姐。

    前世，他在外省上班，一年就春節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