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當！當！當！」

    水莊小學裏，校長付育紅站在一根柱子下，有節奏地搖着報時的大鈴鐺，一天的教學圓滿完成，平平淡淡，已經足夠滿意了。

    「放學啦！快跑快跑！」

    幾乎是鈴當聲剛落，一年級的小孩們，就已經嗷嗷叫地跑了出來，一群小短腿跑得跟旋風似的，活潑異常。

    「校長伯伯好！」

    聽見林歡、林婷婷、胖墩、江小柔問好，付育紅臉上就露出笑意，摸摸他們的頭問道：「你們也好，怎麼樣？今天寫字有沒有得到老師誇獎？」

    林歡老實地道：「沒有，老師說不讓比着米尺寫字，我和妹妹還在改……」

    「好好好，知道改進就好！」付育紅很高興，望向四小手裏拿的啤酒瓶子，「你們拿瓶子幹什麼？」

    江小柔有些渴，抱着掛在身前的葫蘆，咕咚咕咚喝了幾口水，把葫蘆遞給校長：「伯伯你喝水，林牧哥說家裏扁嘴瘦了，要餵些好東西，我們去給它們抓點禿爪子……」

    禿爪子，就是蟋蟀，屬於害蟲，喜歡危害花生。

    付育紅很滿意，給四人整理了下衣角：「伯伯不渴，你們快去抓吧，你哥是個好孩，他帶你們我也放心，快去吧，早點回家！」

    瞧着四小跑操場的草叢中，挖裂開的土塊，捕捉裏面的蟋蟀，付育紅樂呵呵笑着，與老師們打着招呼，一片安心。

    不過，瞧見旁邊正在新蓋的二層教學樓時，他的眼中，就露出一片憂色。

    「眼看樓快蓋好了，可上面批的蓋房款還一直沒下來，張軍那邊已經催了許多次，這歀子要是再下不來，怕是會影響學生上學吧……」

    現在學生用的教室，矮小陰潮，還是許多年前的產物，破舊不堪且不說，到了冬天，更是四處透風。

    趕上冷雪天，一場課上下來，不只老師凍得全身發冷，下面一群小孩，也都凍得直哆嗦，瞧着就可憐。

    申請了幾年，付育紅終於申請到了新教學樓的款子，只是斷斷續續的，總是拖欠。

    「實在不行，就號召老師們，也學林歡他哥，去寫小說？一期稿子兩萬五千字，一個月五萬字，正好3000塊錢！多寫幾部出來，寫上一年……嘿！要真這麼容易，哪還用過得這麼艱難！」想到這些，付育紅不由暗自苦笑。

    「就算厚着臉皮，好歹今年冬天時，讓學生搬進新教學樓！賣賣可憐，拖到明年春天，到時候哪怕張軍鎖樓，好歹也過了冬……」

    難啊！

    ……

    這些事情，四小是不知道的，幼小的事情，只有無盡的新奇與樂趣。

    乾裂的土塊中，紛亂的草叢裏，藏着無數的蟋蟀，胖墩力氣大，雙手一扒，就把一個小土塊扒了開來，登時一群蟋蟀亂蹦亂跳。

    林歡眼疾手快，跟只青蛙似地雙手捕獵，雙手每一次落下，總能捂住一兩隻蟋蟀，抓住就塞進旁邊的酒瓶里。

    江小柔、林婷婷就差點，不過她們心細，不像林歡只盯着蹦得歡的蟋蟀抓，專撿離自己近的，最後反而比林歡抓的還多。

    放學後的操場上，到處是玩耍的小孩，彈彈珠的、跳繩的、摔麵包的……

    也有一些同樣懂事的小孩，或是同樣抓着蟋蟀，或是在操場邊樹下撿着樹枝……

    天色昏黃，四小終於把瓶子裝滿，擦了擦汗，高興地蹦跳着往家裏趕。

    家中院子裏，見林牧正在那裏伏案寫小說，四小登時安靜了許多，躡手躡腳地走到後院柴房外，隔着一個攔門的木板，一點點把蟋蟀倒進扁嘴的木食槽里。

    一見他們過來，那幾隻乾瘦的扁嘴就歡快地跑了過來，看見蟋蟀落下，就伸頭啄去，兩個扁嘴巴張合不停，仰着脖子就吞吃了下去。

    這可是難得的美食，它們最近身體虛弱，最是需要補充營養的時候。

    林婷婷比較細心，見扁嘴們啄食的動作慢了下來，就把懷裏葫蘆打開，將裏面的水全倒進了食槽。

    登時，那幾隻扁嘴也不管蟋蟀了，低頭就暢快地喝起水來，一個個越發精神。

    「對了！林牧哥說把那些菜葉也餵扁嘴！」江小柔托腮看了一會，反應過來，當下就跑到菜園摘了幾片蕃茄、葫蘆葉子，撕碎了放到食槽里。

    這些葉子，經受數月靈水澆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