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意有所指，顏小乙下意識地雙手相互抱住手臂，從寬大的病服袖口中露出來的傷痕，垂下眸，沉默不語。

    李肅不是那些盲目從眾的人，只是看新聞就會相信顏小乙真的做了被人包養的情婦。相反，如果李肅動了徹查的念頭，那——有些事情，就混亂了。

    而她的沉默，反而讓李肅心下一沉，就要動怒起來，「怎麽，不要告訴我，你被人包養還被人虐待的事情是真的。」

    楚天歌第一時間反駁，「李叔，我相信小乙姐不是那種人！」

    「相信？」顏小乙怔了怔，看着楚天歌，「我說青年，咱們也就見了兩次面，你就那麽肯定我不是那種人？」

    還是她這張臉本身就長得不像被人包養的樣子？她忍不住自戀的摸摸自己的臉。

    「你是我姐啊，我雖然和你相處的時間不長，但是我就是決定你不是那種人。」這點，楚天歌可以很確定。畢竟……他姑姑在他的記憶中，是再典型不過的溫婉善良的人，而顏小乙作為姑姑的女兒，怎麼樣也不會基因突變。

    她不是那種人……

    顏小乙扭過頭，看向病房窗戶外，許久，才說：

    「這件事情里真真假假，但——」

    她轉回頭，看向他們，一字一句道：

    「你們都沒有權利知道。」

    她最後那句話極為犀利，帶着不容反駁的氣勢。

    楚天歌臉色難堪不已，「什麽叫我們沒有權利知道？！我們是你的親人，你——」

    還要說話的楚天歌被李肅按住肩膀，楚天歌抬頭，只看到李肅沖他搖搖頭，又重新轉向顏小乙，沉聲說：

    「那，男朋友是怎麽回事？」

    楚天歌根本不能理解李肅為什麽不讓他反駁，只是李肅按住他肩膀的力氣太大了，他可以明顯的感受到李肅的警告。

    聽他這麽一說，顏小乙便知道李肅已經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便微微放鬆了身體，輕笑道：「男朋友是真的，我當初之所以去a大念書，就是為了他去的。」

    「真的？」李肅表示懷疑，「你什麽時候認識a大的人了？」

    顏小乙投給他一個貴人多忘事的眼神，無奈道：「你忘了我去年9月份去過a大帶軍訓麽……」

    「哦，聽你這麽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李肅了悟，頓了頓，用極為憂愁的目光看着她，「也不是你把哪家小伙子給禍害了，回頭我得給人家賠賠禮才行。」

    「……賠禮……」她怔了怔，「到時候，就麻煩李叔了。」

    竟然沒有否認？李肅心下一沉，暗道難道這次這丫頭是真的談戀愛陷下去了？沒理由啊！如果顏小乙的母親剛剛去世沒有多久，那她根本不會有那個心思去談戀愛，更別提她本身的身體狀況，也不適合談戀愛這種事情。

    於是試探道：「對方是個怎麼樣的人啊？讓我好做好心裏準備。」

    「唔……」顏小乙想起鍾離玄的模樣，想到今天在學校里，那一句有些霸道的宣言，以及那個充滿愛意的吻，唇角不自覺的勾起一個帶着幸福味道的弧度，她輕聲說：

    「他……是個我喜歡他，而他也剛好喜歡我的男人，我想，我這輩子，非他不可了吧？」

    李肅瞬間沉下臉。

    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