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面前的殭屍已經走了過來。

    他目光清冽，猶如看一個死人的看着徐缺，「吾有故友屌似卿，如今墳頭綠草盈。汝千不該萬不該，擾吾夢，故當誅！」

    「嘶……」

    徐缺倒吸一口涼氣，這幾句話他聽得懂。

    言下之意就是：我以前有個老朋友和你一樣是個屌絲，他現在的墳頭已經長滿了綠草。你千不該萬不該打擾我休息，所以當誅。

    這是變着法罵他呢。

    這讀過書的人說話就是不一樣，罵人不帶髒字。

    殭屍說話間，如玉般的雙手竟然伸出了尖利的指甲，與此同時，尖銳的牙齒伸出了嘴巴。

    「看來只能這樣了。」

    徐缺心中似乎有了決斷，喝道：「吾飽讀詩書二十餘載，豈能受汝欺凌？有本事的話，我等吟詩作對，汝為何？」

    還沒等殭屍說話，徐缺便率先冷哼說道：「汝為君子，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意思是：你作為一個君子，和喜歡的女孩若是真的喜歡，又豈在乎朝朝暮暮，這是勸說對方的意思。

    「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殭屍呢喃了幾句，目光驚愣道：「好詩，好詩哇！」

    這時候，看向徐缺的眼神已經不一樣了。

    若是說，之前看徐缺還是看一個鄉巴佬的話，這時候猶如看一個長輩，尊師，友人。

    徐缺目光堅定，繼續道：「常言道，無情不似多情苦，一寸還成千萬縷。天涯地角有窮時，只有相思無盡處。兄台，吾知汝心中之相思，但伊人已逝，還望節哀。」

    也幸好小時候認真讀書了，以前讀過的一些詩句大致上都背了下來。

    徐缺鬆了一口氣，自己這樣賣弄一下，應該木有問題吧。

    「蹬蹬蹬……」

    果然，殭屍暴退三步，指着徐缺喃喃道：「無情不似多情苦……這麼美的詩句，你是怎麼說出來的。」

    徐缺愣住了。

    敢情這貨可以說白話啊。

    連忙回應：「鄙人讀書二十餘載，對詩句通曉一二。」

    「好好，原來你也是個讀書人，怎麼不早說。」

    徐缺：「……」

    怪我咯？

    殭屍的神色明顯緩和了不少，看向徐缺的目光已經不一樣了，然後說道：「?愛妻如夢，攜手相伴賞星月」

    徐缺知道，這是對方給他出對聯，考他來了。

    幸好當初學校里為了追女生，徐缺研究過一些古代愛情方面的詩詞歌賦，所以背了一些下來寫了情書，奈何這年頭情書沒什麼軟用，詩詞背了一大堆，女生連根毛都沒看着……

    略一思索，連忙說道：「思夫伴心，但願情似流水長。」

    殭屍點點頭，「你很不錯，是個君子，我叫王問天，你叫什麼？」

    這是正式認可他了。

    「鄙人徐缺。」

    徐缺心頭一松，連忙用古代的禮儀拱了拱手，說道：「王兄，你已經變成殭屍好幾百年了吧？」

    「不錯，想當年，我王家也算是名門望族，不過我英年早逝，死得早。」

    「不知王兄何故去世？」

    「哎……」

    王問天負手而立，緩步走來。

    他和另外十幾頭殭屍不太一樣。

    走路，說話都是和平常人無異，這一點令徐缺有些困惑。

    轉念一想，很可能是因為王問天已經不是普通殭屍的緣故，他已經變得非常強大，所以才和常人無異。

    「當年，我愛上一個不該愛的人，卻是我今生最愛的女人，為了她我傷透了心，可最終，因為世俗的看法，家庭的紛爭，她離開了我……」

    「然後你自殺了？」

    「非也。」王問天看着徐缺，淡淡道：「其實，我愛上的，是一頭鬼！」

    我曹，曰鬼！

    徐缺愣了愣，馬上恢復正常臉色，問道：「故何？」

    「當年，我也算是翩翩君子，徐兄，你應該也是性情中人，應該知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嗯，理解，理解。」徐缺附和。

    「那一年，我記得是花燈節，我進入了宜春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