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敬的托爾泰斯基部長，按照協議，貴國航空部門，飛機製造商該如期履行協定。」

    牟其中說到正事。

    蘇聯方面回答道：「履行協議沒有異議，我們需要貴方先付款後發貨。」

    牟其中哪裏有幾個億先付款？！

    南德一群人緊張到嗓子眼了。

    馮侖瞪大眼珠子。

    潘石屹握着拳頭。

    曹國力屏住呼吸。

    ……

    若不能先付款，意味着這生意不能成，生意不能成，幾年時間竹籃打水一場空，這是他們不願意看到的可怕場景。

    這時候牟其中卻是笑了，還是哈哈大笑。

    南德員工心理哀嚎，牟老闆這是不是被刺激傻了，在瘋笑，傻笑啊~

    聯盟蘇的老毛子們也是一臉的狐疑。

    突然。

    牟老闆面孔一扳。

    「尊敬的托爾泰斯基部長，莫洛斯廠長，迪斯進出口公司奧金涅斯先生，我們南德貨都沒見到怎麼付款？你們要是飛機不合格，我們南德的錢不就打了水漂了嗎？」

    牟其中換了一副嚴厲的口吻說道。

    氣氛一下子凝重了下來。

    牟其中一下子強硬。

    帶着質問，帶着斥責的口氣。

    甚至是有些生氣，搵怒！

    老牟子先前和聯盟蘇人的客氣，彬彬有禮，在這談判的瞬息之中，他仿佛換了一個人。

    這讓李均想起了日島國的生意人，日商被許多歐美人認為是最難應付的對手，因為那些日商平時跟你接觸起來是彬彬有禮的，但是一旦與你開始談生意相關的事宜，你就會感受到一種無形的精神壓迫感，作為經濟學的老師，李均自然想到了這是商場厚黑學的招數。

    稱之為變臉術。

    只要和商場厚黑學高手交手過的人，都會注意到，那些厚黑學高手平時和你吃喝玩樂時，與你無所不談，讓你感覺到他是一個很容易相處的人，絕對是一個講義氣的朋友，但是一旦牽扯到利益問題時，他們就會立馬變臉，從一個很友善的臉變為一個嚴厲的臉孔，他們變臉快速極快，並且十分從容。

    現在看來牟其中就是那樣的人，平時和你做培養時很好說話，無話不說，很豪爽的一個人，但是到了談生意的時候就讓你感覺到有壓迫感，能夠很直接的質疑你，懷疑你，否定你，等到談完生意後又會與你能做回朋友。

    那些商場厚黑學的老闆很會聊天和談生意時使用變臉術，聊天時一副臉孔，談生意時又另外一副臉孔。

    但修為更高深的厚黑學高手，就像牟其中這種，大部分時間跟你吹牛，跟你甚至海闊天空的聊，保持一副友善的面孔，但是在特定或者關鍵的時候，比如談話內涉及到報價，利益分配，他們就會如同變色龍一般。

    不僅是難相處。

    馬上變得甚至都讓人害怕的樣子。

    比如此刻的牟其中不僅口氣嚴厲，而且他皺着眉頭，釋放出很大的壓迫感。

    聯盟蘇不會因為牟其中變了臉，就立即更改對方的付款方式，還有付款的數額之類涉及極深的利益問題。

    雙方展開了核心利益點的交割戰。

    交鋒十分激烈。

    措詞越來越不客氣。

    ……

    對於這場生意，這是一場大戲，對於李均而言，填補了他在商場談判之中實戰的空缺。

    前世的商業認知，都是純書本上的理論。

    他能誇誇其談地做經濟學老師，卻沒有能力當一個老闆。

    理論永遠是理論。

    而實踐是檢驗理論的。

    所以，這次見習，對於李均而言絕對是不虛此行！

    一上午，雙方談判得口乾舌燥。

    牟其中感覺消耗對方的心力消耗得差不多了，對方應該已經疲憊了。

    他又換了一副口氣說道：「托爾泰斯基部長，貴國以及貴國的飛機公司不妥協，這邊，我們也沒有辦法，飛機是一架就商議的項目，我希望貴國好好考慮我接下來的意見，在我們兩不想讓的情形下，我覺得我們雙方都要拿出部分誠意來妥協，不然，我們的生意就是黃了，這是我們都不願意看到的情形。」

    聯盟蘇與會眾人紛紛點頭。

    對方說的的確是。

    「那麼，尊敬的南德牟先生，你有什麼好方法雙方都可以折中的？」

    蘇聯人不覺得華夏人會想出什麼折中的方法，因為他們堅持他們的利益原則是不會變的。

    事情僵持在這裏，那麼這單生意拖着拖着就死了。

    牟其中眼神帶着光說道：「你們發貨到我們機場，我們發貨到聯盟蘇，我們同時進行，若是我們沒有發貨到你們哪裏去，你們就可以把你們的飛機開回去，這對你們並沒有多麼大的損失，頂多是燒掉一些油錢，這個錢，我們可以給你提前出。」

    牟其中拍着胸脯說道：「托爾泰斯基部長，我已經給出了我最大的誠意，相信你們也不會讓我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