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半妖 第一千三百三十九章:齊煜岐山(3)_頁2
她天生便是一柄傷人的神兵利器,縱然折斷,也不會彎曲半分。
齊煜在她身上所見的罕見柔情,也不過是溫柔春雨濺落於劍鋒之上的寸許溫柔,鋒芒切開春雨,沿着劍身滑落,只會讓冷劍變得更加鋒利雪寒。
她說:「天下唯有庸人無咎無譽。知我罪我,其惟春秋。敬我殺我,悉聽世人。」
齊煜緩緩放下手中的熱巾,手背上還沾着一片滾燙的水珠,可他身體卻逐漸冷透涼透。
只見得岐山君眉眼壓低,淡淡睨着他:「齊煜,我放得下你,卻放不下手中的劍,去與留,從來都不是我在抉擇,而在於你。」
「你留下,當助我復位。你離去,自去做你的閒雲野鶴。」
「在這片進宮之中,你永遠也等不到你要等的人。」
冷冷扔完這幾句話,也不再等待他的答覆,她赤身離開。
在地板上留下道道濕痕足跡,就躺到了殿內那唯一一張床榻上,裹着被子,閉上了眼眸,也不知是睡去還是在冥想。
齊煜覺得自己應當冷靜一下。
出了殿門,悉心將殿門關好,悄然來到院中,打了一缸子冰冷的冷水,將整個人泡入結出薄冰的水缸之中。
冰水刺骨,寒咒剝心,的確足以讓人好生冷靜下來。
殿內安靜沒有半分動靜,他在水中就這麼一直泡着。
第三夜,他見到了禁宮之中的那位青城祭酒,率三千白翼軍團,三百鎮兵王俑,攜着一身殺意而來。
沒一名白翼軍侍皆有着通元巔峰之境,沒一尊鎮兵王俑皆有着長幽之境,為首的那尊金色王俑,則是有着神遊之境。
如此陣仗,莫說殺死一名廢儲,即便是踏平八方國境,大半人間疆土,也着實不再話下。
更別說,還有一名實力不明的青城祭酒了。
齊煜在水缸中冷淡地瞧了他們一眼,淡淡道:「何須來趕人,明日天一亮,我便走了。」
可場間所有人,都將這位只會煉器的孱弱肖家三子無視,無人將他放入眼底。
甚至有幾名白翼軍侍直接繞過他,朝着冷殿方向走去。
齊煜見狀,眼神冰冷了下來,緩緩抬起水中被凍得青紫的手。
於是,一場無聲的戰鬥在夜晚中進行着。
次日清晨,天光初陽似是染上了一層血色。
滿院花瓣凋零,皆被鮮血所染。
水缸早已化成了無數碎片,流水一地。
齊煜手中握着不知是從哪一名白衣軍侍手中奪過來的長刀,上面沾滿了鮮血。
蒼穹已然天明,可星辰如棋子一般,一子未落,構建出一個磅礴浩瀚的古陣,懸於庭院上方,倒映於他的腳下。
他湛然如高山流水般的眼眸此刻也因為鮮血染上了幾分鋒戾,雪亮的刀鋒映了一地的寒屍與鎮兵王俑的碎片。
他渾身濕漉的衣衫在冬夜下凍結出了一層淺淺薄冰,睫毛上也覆着一抹霜意,他舔舐去指尖的鮮血。
昨夜一戰,不甚被那金色鎮兵王俑的氣刃撩傷了手指。
鮮血一直未止。
但這並非是那鎮兵王俑的手段有多強,而是因為他的體質原因。
他身含寒咒,不得受傷,即便是一點小傷,也會血流不止。
所以,他喜歡煉器,不喜歡同人打架。
他討厭受傷疼痛。
但不喜歡是一回事,這不代表着煉器師就不會打架了啊。
場間,對立面還站着的,只有那名青城祭酒,他臉上的面具碎了一般。
露出一隻震驚戰慄的眼眸,仿佛看到了什麼極為不可思議的東西。
齊煜上前幾步,看似懶散隨意的邁動着步伐,可踏出來的步數卻是極為精妙的落在各方星位之上。
每落下一步,天上的星辰就驟然明亮大綻光芒,他足足點燃了十七顆星辰。
他今年年歲正是十七,一年代表着他點燃了一顆人們急切渴望而不可求的本命星辰。
齊煜舉起手中的刀鋒,插入至了最後一枚點燃的本命星辰之中,極寒而鋒利的星線在他腳下連接出一道古老的陣圖,依次將那十七顆星辰串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