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半妖 第一千零六十六章:他鄉難容故靈
想起烘爐火光之下,那雙溫潤亮澤的青瞳,陵天蘇面色不由更冷一分:「記住,是一刀一刀,我要讓他知曉,有時候活着,會比死還痛苦。」
谷威在地上狠狠地打了一個寒顫,面無人色:「你這樣還不如直接殺了我來得痛快!」
「好吵,拖下去吧,別讓他提前死了。」
暗帥托着叫罵聲不斷的谷威就往刑罰殿方向走去。
「師父……」小貓兒背着一名昏迷的女子迎了過來:「師奶奶找到了,她的精神狀態很不對勁,一直在發狂,殺了好多人,後來力竭暈在了森冥入口處,現在氣息很微弱。」
陵天蘇蹙起眉頭:「森冥入口?」
娘親為什麼,會在失去理智的時候,執意前往森冥,其中可是有着她心中的一筆執念?
顱內的撕裂劇痛讓陵天蘇沒有辦法繼續思考,他朝着小貓兒伸出右手,腕間鈴鐺輕晃,說道:「將娘親先收至鈴鐺里來。」
鈴鐺內的靈氣充郁,且是世外方境之地,對於道心精神不穩的修行者而言,有着一定的幫助。
將陵千音安置好了以後,古溪月一下子也變得無比安靜,蹲在陵天蘇面前用袖子給他擦了擦面上的血跡,輕聲說道:「師父這是準備離開了嗎?」
陵天蘇點了點頭。
古溪月神情有些黯淡:「師父待溪月很好,可是作為徒弟,溪月一日也不曾孝敬過師父,如今爺爺他……」
說到這裏,小貓兒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裏蘊滿了水汽:「爺爺他即將身消道隕,溪月須得聽娘親的話,替爺爺守住暗淵黑暗結界,不讓冥族侵擾世間,所以溪月……」
陵天蘇抬手摸了摸她的腦袋,毛茸茸的耳朵從他指間探出:「別想那麼多了,既是使命,自然要好好完成。」
小貓兒無不愧疚:「可是溪月一日也不曾做過弟子應當做的義務。」
陵天蘇道:「日後變強了,再做不遲。」
「那就讓弟子,行完該行之禮吧?」小貓兒癟了癟嘴,認真整理衣裙,跪伏在地,無不認真有禮的重重嗑首:「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背着一語不發的蒼憐,陵天蘇忍着渾身傷痛,刻不容緩地前覆靈界。
暗鐮破開結界,迎來靈界的曙光以及濃郁清靈的元力。
晨風吹動陵天蘇額前的劉海碎發,他一路循着那艘戰艦留下的痕跡朝着靈界疆土深處走去。
天光雲影之下,是河清海晏的大好江山。
這裏的空氣是暖的,風是甜的,看不到半分戰爭的影子。
遠山之外,仍有着凡塵煙火,炊煙渺渺的寧靜畫面。
晨鐘敲動幾響,飄渺悠遠,那是靈界山門宗派的晨課鐘聲。
恐怕,靈界之中,不論是凡塵百姓,還是山中修行者,皆無法想像,在這片大好河山之下,爆發了一場無比慘烈的戰爭。
陵天蘇殘破的衣襟內忽然鑽進來一雙冰冷的手,貼着他的心口感受着來自胸膛下那顆有力的心跳。
陵天蘇停下了腳步。
蒼憐微微沙啞的聲音從耳側傳來:「小妖兒,我有些冷,想暖暖手。」
陵天蘇靜了片刻,面色複雜:「阿綰的事……我很抱歉。」
蒼憐在他身後搖首,纖長的睫毛在她眼睛上鋪下一層晦暗的陰影,她道:「那日在修煉室內,我看到你為阿綰上藥,你見過她的身子,應當知曉,在她腰間妖騰側後方,有着一道烙疤。」
陵天蘇不知道蒼憐為何會突然提起這個,靜靜聽着她訴說着往事。
「我初遇阿綰的時候,她的眼睛是盲的,渾身上下都是傷,她本是妖界一隻青蛇大妖之女,直至她出生那一年,青蛇大妖妖力被廢,其父認為她是不祥的存在。」
「她的出生並未收到族人們的祝福,妖界祭酒曾預言,說她天生禍瞳,若不誅殺,留在族內,遲早會為世族帶來滅頂災禍。」
「阿綰的父親本就因大妖產子而修為盡散一事對他心懷怨恨,預言一出,他更是不願留她一命,青蛇大妖愛子心切,拼死相護,無奈之下他而求次,將她眼睛刺瞎才肯就此作罷。」
漫漫青山古道,視野開闊。
可陵天蘇因體內沉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