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雨大宋 第18章 互相推諉_頁2
。再有這種事情,哪個能翻出我的手掌心去!」
一邊的陳節級陰沉着臉,瓮聲瓮氣地道:「小員外,莫說這些話。現在最要緊的,是如何避過這一場禍事。你不合真打了杜家的小賊,現在成了罪證,只怕後面不好說話。」
曹居成道:「節級說的什麼話?那裏是你的地方,我和表弟只是去聽審的。表弟一介平民,在縣衙的地方,說是打人,你們就真地打啊?此事到官前說起來,還是你們錯的多。」
聽了這話,陳節級不由變臉:「說的什麼混話!以前就作威作福,現在有了麻煩,便就全都推到我的頭上來。哼,小員外,陳某說得難聽一點,官場上的事情,在下還是比你們明白一些。」
曹居成只是冷笑,並不理陳節級。
平時用到了,陳節級到底是衙門裏做事的人,大家都給他幾分臉面。出了事情,一個衙門裏的公吏天然低人一等,當然推出去擋災。這個年代,胥吏本就被人瞧不起,正是替罪的好人選。
沉默了一會,吳克久才道:「你們說,通判來了會如何審理本案?」
曹居成道:「杜家私自釀酒,證據確鑿,這是朝廷大政,不信州里不管。現在惟一難辦的,是表弟不合在衙門的地方,指使人打了姓杜的小賊。私自用刑,這罪過可大可小。」
「哼,他勾結我家酒戶,賣別家的酒,還是私釀的酒,不該打嗎?此事也不用過於擔心。」
曹居成嘆了口氣:「若是在別的地方,打也就打了,只是不合在衙門的地方打人。」
說完,又看了一眼旁邊的陳節級。那處小院是衙門關押犯人的地方,吳克久不過一介平民,吩咐打人就打人啊。陳節級在一邊看着呢,此事算也算到他頭上去。
陳節級黑着臉,低着看着腳底,再不說話。他還不知道兩人的意思,要把自己推出去做替罪羊。這個年代在衙門裏做事的人,百姓面前自然威風八面,但到了官員面前,可就完全不是一回事了。在一眾官員眼裏,胥吏天然不是好人,眼裏只認得錢,沒有半點為百姓辦事的覺悟。
總要想個辦法才行,陳節級心裏轉過千百個念頭。揭發吳家向衙門裏的人行賄沒有半分意義,自己也是拿了錢的,還得罪一眾同僚。推卸自己的罪責,還要另想辦法。
正在這時,吳克久突然道:「杜家小狗私自釀酒,此事千真萬確吧?」
陳節級聽了一驚,忙道:「此事是你前來首告,自然你最清楚!」
吳克久一愣,過了一會才道:「我聽人說杜家和韓家買了『姚家正店』的酒糟回去,接着便有酒到腳店裏販賣,這不是私釀是什麼?此事斷然錯不了!」
陳節級嘴角露出一絲冷笑,沉聲道:「可抓人的時候,杜家小官人卻說,他們是從酒糟裏面濾殘酒出來。若只是濾殘酒,可不犯禁,州縣禁的一向都是私釀。小員外,此事可錯不得。」
吳克久不屑地道:「我家裏就是釀酒的,酒糟里煎酒出來多么小心,哪裏有殘酒留下?若是那麼容易濾出殘酒來,早有人做了,還等到杜家小狗想出這法子。節級,莫聽他胡言亂語,不過託詞而已。」
陳節級點了點頭,再不說話,心中已經有了計較。只要自己咬死,是吳克久到他這裏首告,堅持說杜家私自釀酒,事情便就有了轉機。真是私釀,自己抓犯酒禁的犯人,並無過錯。如果不是,那就是吳克久和曹居成兩人誣告,一切都推到他們身上去就是。
大難臨頭,各尋出路,幾人本就沒有什麼深交,誰會替誰背黑鍋?別看平時在縣裏作威作福,一對上州里下來的通判這等大官,他們的性命都在別人的一念之間。
見了這場面,曹居成不由心裏打鼓。他遠從福建路到這裏來,求的是一個發解名額,更加不能牽扯到這種事情里。按此時制度,只要留下了案底,從此便與科舉無緣了。如果來的通判發昏,判自己有罪的話,這一年多的辛苦就全都白費,還搭上了一生的前程。
想到這裏,曹居成對吳克久道:「表弟,此事萬萬馬虎不得!杜家是不是真地私自釀酒,事關我們有罪無罪。如果他們真是濾的殘酒,一個誣告的罪名便就壓下來,此事可大可小。這幾年讀書人在朝廷里好大聲勢,聲氣相通,不定州里如何處置。為防萬一,表弟還是想辦法——」
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