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雨大宋 第107章 無可奈何
焦用從房裏出來,伸了個懶腰,只覺得神清氣爽。一抬頭,看見梁能嵬站在自己院子裏,神情極是落寞。旁邊站着幾個自家將領,各自拿着腰刀,看着梁能嵬。
焦用吃了一驚,道:「這是怎麼了?昨夜大醉一場,難道後來發生了什麼事情?」
梁能嵬看着焦用,搖了搖頭,神不守舍地道:「太尉,龍州舉城而降,可昨夜為何屠城?」
焦用一時間摸不着頭腦,道:「這是說的什麼話?喝完酒之後,我便回這裏睡覺了。什麼屠城?——你說什麼?龍州城被署了?怎麼回事?!」
一個將領道:「昨夜有降的党項人作亂,引得滿城人皆反。軍兵平亂,沒有辦法,只好屠城。」
焦用看着幾位將領,過了一會,才道:「為什麼沒有人來叫我!這種大事,怎麼不叫我!」
另一個將領道:「不是什麼大事,何必叫醒太尉?些許小事,自有兒郎們動手。」
焦用看了看幾個人,知道他們都知情,只是瞞過自己。懶得問他們,大步走出州衙,看外面街道上情景。只見兩旁的街道屍身狼籍,有的房子還冒着煙,路邊不時有哭泣的婦人孩子。
梁能嵬從裏面跟出來,指着街道,對焦用高聲道:「太尉,軍兵們若是想要錢,儘管開口,讓百姓們去湊就是!何必如此!滿城百姓,大部被殺。我已經降了的手下,一個不剩!」
焦用面色變幻,過了好一會,才猛地轉過身來,厲聲道:「你胡說些什麼!你是降了,必然是手下不服,才惹出這一場禍事!我的軍兵軍紀嚴明,豈會做出那樣的事情!再敢亂說,把你一刀砍了,算作首惡!來呀,把作亂的首惡抓了,協作不問!」
幾個將領相視一笑,快步一前,叉手稱是。
禁軍整訓之後,許多規矩也改了。出兵作戰沒了開拔費,戰前沒了賞錢,戰後繳獲要歸公,主要以軍功和官職獎勵。對於營田廂軍可以退役的士卒來講,這些還可以接受,對于禁軍老兵,那就覺得彆扭無比。狄青知道軍中不穩,一直把軍隊攏在一起,自己親自看住。現在開始分兵,這種事情幾乎是必然。
從九月出兵,到現在五個月了,有韓琦連立戰功,這些將領和士卒還能認命。破了靈州,大軍進攻橫山之後,那就無論如何忍不住了。打了這麼多勝仗,沒有賞賜,那這仗豈不是白打了?昨夜有士卒開始搶民財,便就無法止住,最後發展到屠城搶掠。將領們根本無法約束士卒,最後乾脆加入裏面。
焦用在軍中數十年,一看外面場景,就猜到發生了什麼。禁軍驕兵悍卒,這個時候無論如何是不能制止的,乾脆認了。龍州是自己領兵,只要說是降兵作亂,哪個敢問什麼?
重新回到官廳,焦用坐下,對梁能嵬道:「雖然降兵作亂,是你統馭無方。不過,昨夜你在這裏陪着我們飲酒,與此事無關。一會我寫一道奏章,你來聯署,說明昨夜之亂!」
梁能嵬看看周圍,閉上眼睛,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党項軍隊不戰而降,已經多次發生,怎麼就自己這麼命苦?別人都安安穩穩,就自己惹來屠城之禍。
草草安排了,焦用懶得再管,重新回到了後衙。一進屋子,就見到昨晚陪着自己的一個婦人,拿着一把剪刀向自己刺來。焦用隨手一拉,把她拉倒在地,厲聲道:「你做什麼!」
那婦人看着焦用,哭道:「昨夜你占我身子,又派兵殺我全家,我拼着一條命,與你同歸於盡!」
說完,拿着剪刀又刺了過來。
焦用抬起一腳,把婦人踢到一邊,罵道:「真真是晦氣!沒一個安穩地方!」
說完,也不管房裏的兩個婦人,快步出了房,到了前面官廳。
夏州官廳,狄青看了焦用送來的奏狀,猛地一拍桌子,站起來厲聲道:「這個夯貨,怎麼敢縱兵搶掠!自鎮戎軍出兵,朝里官員對我們不知多少意見,他又惹出這種事情來,朝中如何放過我們!」
張玉拿起奏狀,草草看了一遍,不由皺起眉頭道:「破了靈州,党項軍就已經膽寒。所到之處,大多望風而降,怎麼會有降兵作亂?只怕是焦用說謊。」
狄青道:「必然是了。我們攻夏州,一樣不戰而下,外面的党項降兵老老實實,怎麼會作亂?必然是焦用進城之後,縱兵搶掠,生怕朝廷追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