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世者 第六十三節 調查
眼前的兩個警察都很年青,穿着便裝的夾克,理着平頭髮,看着都很精神。其中一個看着老成點,氣質也冷一些;另一個臉上長了一臉青春痘,神氣倒顯得溫和很多。
那長着青春痘的警察對許岩說:「許岩同學吧?我們有點事想跟你談談,方便請我們進去嗎?」
這時候,許岩已經猜出,面前的兩人就是自己一直在恐懼的國安局警察,現在是終於找上門來了。他點頭說:「這位同志,我能再看下您的證件嗎?」
那位老成的警察皺眉,露出不悅的神色來;倒是那位長着青春痘的警察顯得很和氣,連連點頭:「應該的,應該的,我們今天沒穿制服來,許岩同學你要謹慎一些也是應該的。喏,這是我證件,我姓申,這位是我的同事,姓徐——這個,許岩同學,你看,我們能進去說下嗎?」
申這個姓氏並不常見,這位申警官剛自我介紹身份,許岩就猜出了,他應該就是鄭秋怡跟自己提過的那位國安局的熟人申科長。
&吧,申警官,徐警官,兩位請進吧。」許岩讓開了身子,請兩人進去。
兩位警官進了客廳,打量了下許岩的客廳,那位申科長嘆道:「許岩同學你這房間真是保持得很整潔,都不像男生的房子,是你一個人住嗎?」
對着國安局的警察,許岩真是不敢有絲毫鬆弛和懈怠。這位申科長這樣看似隨便地問了一句話,許岩卻不能隨隨便便就回答:這位申科長真的是隨口問的,還是他已經知道了朱佑香的存在,故意裝糊塗來試探自己老不老實呢?
如果對方只是這麼無心地隨口問一句,自己立即就招供出朱佑香的存在,那豈不是自己不打自招?
如果對方其實已經是知道自己跟個女孩子住在一起了,但自己還是堅持否認說沒有,這樣又會不會反倒弄巧成拙,會引起對方的注意?
就在這電閃雷鳴間,無數的思緒閃電般涌過許岩的腦子,一時間,他真是左右為難。
這時候,許岩真心理解那些嫌疑犯在面對警察審訊時的困窘處境了——想當初,自己看警匪片時候,自己還常常對朋友們誇口,說電影裏的那些犯罪分子怎麼那麼笨的,審問時被警察一詐,還沒用刑呢就什麼都招了。若換了自己,肯定能與警察們鬥智鬥勇頑抗上一番的。沒想到現在,自己真的身臨其境了,還沒等正式的審訊開始呢,警察只是一個隨口的小問題,自己就左右為難,腦細胞都要死上二兩了。
許岩含含糊糊地說:「這個。。。我不是獨個住的,還跟個朋友住在一起。。。」
申科長自顧到沙發上坐下了,他微笑地看着許岩:「哦,一個朋友?男的還是女的?」
許岩裝出很難為情的樣子:「她是女孩子來着。。。這個,你們不是學校派來的吧?這個事,你們不會跟學校說的吧?」
顯然,許岩那裝出來的扭捏表情騙過了兩位國安局的幹警,他們相視一眼,都笑了,兩人只當許岩是少年人跟女朋友同居臉皮薄不好意思說出來罷了。
申科長笑着說:「你放心好了,許岩,我們不是學校叫來查房的派出所警察,你的私事我們也不會管。我們過來,是有點其他的事情想跟你了解一下。」
見到兩名警察這麼輕易就放過了誰跟自己住一起的關鍵問題,許岩頓時鬆了口氣。這瞬間,他的思路無比的清晰,腦筋轉得飛快:對方既然對誰跟自己住一起的問題並不關心,那就說明,他們還不知道朱佑香的存在,或者他們知道了朱佑香的存在,但只是把她當成自己的女朋友而已,並沒有把她看成應該重點注意的關鍵人物。
知道對方實際上還根本沒確認重點呢,許岩松了口氣——人的名樹的影,國安局好大的名頭,把他給嚇壞了,現在看來,對方也不是全知全能的,自己倒也不用那麼緊張呢。
許岩裝出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來:「申科長,徐科長,你們找我要了解什麼呢?我只是個普通的大學生,這輩子都沒幹過什麼犯法的事。。。呃,頂多就是跟同學打牌時候帶點小彩,但那也是三毛五毛的小錢的輸贏。。。我還很少贏的。。。」
聽許岩這麼說,兩位警官都露出啼笑皆非的表情,申科長溫和地說:「許岩同學,你不要那麼緊張,我們找你,並不就是說你犯了什麼罪或者說你做錯了什麼——我們就是想跟你了解些情況而已,你不用害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