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封不欠不由一愣，隨即驀然驚道：「那你……你可知道我的父母是誰！？」

    「你的父母……」「土龍祖」沉吟着，雙目微微掃過媚兒，繼續道，「你的母親……名為『紅蕊』，曾是個很平凡的女人，而且她早已逝去了……」

    「紅蕊！？我……我的母親！？」封不欠只覺腦中轟隆一聲，瞬間面無血色，身體一晃，正要追問，卻聽那「土龍祖」接着道：「不過你的父親，你應當聽過。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誰！？是誰！？」封不欠雙目圓睜，話音發顫。

    「土龍祖」清清楚楚地答道：「左千秋！」

    封不欠頓時如遭雷擊，臉上表情僵住了許久，才沉沉吐出一口氣，顫聲道：「左……左……左千秋！？我……我父親！？那……那個傳說中的……早已死去的人族最後的『大帝』！？」

    「土龍祖」卻搖起了頭：「不！嚴格來說，左千秋不只是人族的最後一位『大帝』，更是人族的第一位『大帝』！」

    封不欠此刻心潮難平，哪裏在乎「土龍祖」說些什麼，哪裏又在乎自己的父親究竟是不是什麼「大帝」！？

    追尋了那麼久，付出了那麼多，自己的身世終於揭曉，這一刻他內心真是滋味百般，難以言表，只是一時間又哭又笑，喃喃低語不止。

    得知了父母之名的歡喜和父母已然逝去的悲傷，追尋到結果的欣慰和真相併不圓滿的失落……縱然早有心理準備，可真到了這一刻，那種萬般情緒一起湧上的巨大的衝擊，曉是他這般心性非凡之人，一時間也是難以自控。

    「土龍祖」沉默了片刻，才繼續說道：「你應當知道，人族以往出現的大帝，其實都是我們五龍祖所化。而人族，卻一直沒有人能真正成為『大帝』，直到你父親，左千秋出現……」

    封不欠仍低着腦袋，但「土龍祖」知道封不欠在聽，所以嘴上仍是不停：「事實上，所謂的至高境界——『帝境』，也就是我們五龍祖的境界。若只單靠修煉，根本不可能達到……對於人族還有其餘的所有這些後天生靈，修煉到『入聖境』的巔峰，被天道所認可，便已經是到了盡頭。」

    「當初我們絕對傳授人族修煉之法時，便已知道這一點。但我們沒預料到的是，人族的潛力如此之大，對力量的渴望也如此無窮無盡！那些年裏，竟有不少人物達到了頂峰，他們渴望着我們所在的高度，所以才鍥而不捨地探尋、衝擊着所謂的『帝境』……」

    「為了免除麻煩，我們編造了要達『帝境』，需渡『帝劫』的藉口。然後每當有人達到了頂峰，並妄圖衝擊那根本不存在的『帝境』時，我們五龍族便在暗中出手，組成所謂的『帝劫』，讓他們知難而退！」

    這等驚天之謎，落在此刻的封不欠耳中，他卻毫無受驚的反應，仍舊低着頭，只是冷笑了一聲。

    「土龍祖」繼續說着：「也就因此，根本不可能有人能渡過『帝劫』，直到左千秋那傢伙出現……」

    聽到父親之名，封不欠終於抬起頭來。

    「左千秋……」輕輕念在這個名字，「土龍祖」徐徐一嘆，繼續道，「這個人族古往今來的第一天才，剛好崛起在我們五龍祖分裂內訌的那些年……總之，在他渡『帝劫』之時，由於種種原因，出了不小的岔子，也就成了第一個渡『帝劫』成功之人，知道了所謂『帝境』的真相！」

    「為了讓他保守秘密，我們五龍祖只能妥協，並答應給他灌注我們的力量，讓他達到了人族前所未有的境界。」

    「可沒想到，不久之後的一天，我們五龍祖齊齊有了感應，我們無比清晰地感受到了主人重現在了這個世界！於是我們都知道，預言之子，我們苦苦等候的那個人降生了！」

    「但是，當我和金龍祖趕到之時，其餘三祖卻早到了一步，卻沒想到……」

    「土龍祖」到此一頓，封不欠頓時急問道：「發生了什麼！？」

    「土龍祖」嘆道：「依照主人臨終之言，我們本該奉你為主，並將你培養成新神。可那時，水、火、木三祖各有心思，且都被煞祖侵染已久，竟一致想要將你徹底除掉！」

    「可我們都沒想到，你竟然是左千秋之子。當時你父親拼盡全力護你，以一人之力，獨對三祖。當我與金龍祖到時，他已是油盡燈枯，在將你交於金龍祖後，便就此逝去了……」

    「之後，金龍祖被三祖追殺，走投無路之下，金龍祖不惜魂飛魄散，獨自強行催動了這『劍』，再次開啟了『門』，將你送入了其中……」

    「這些，大概便是你想知道的一切了……」

    「土龍祖」最後的話音仍在巨大的空間中迴蕩着，封不欠目瞪口呆又面色蒼白地立在那裏。此刻抱着東方伊人的他活像是寒風中的枯草，搖搖顫動不止，似乎隨時都要倒折下去一般。

    「土龍祖」講訴完了一切，沒有再開口。似乎是倦乏了，他微微捲動偉岸的身軀，低下龍首，趴伏在了那綿延無盡的寶山之上，一雙龍目半睜，注視着封不欠，等着他回過神來。

    不知過了多久，封不欠低頭看了看仍舊昏迷的東方伊人，然後緩緩抬手，眼眉見逐漸殺氣涌動。

    「所以，說到底，就是水、木、火那三個龍祖害死了我的父母，也害得媚兒魂飛魄散，和我一起流浪到異世之中！？」他冷冷問。

    「土龍祖」簡單了當地回答：「是！」

    「那這三祖就是我的仇人！？不死不休的仇人！？」

    「是！」

    很好！

    他心裏想着，他沒了父母，但總算還有仇人可尋！

    媚兒似乎也感受到了他心中熊熊的怒火和仇恨，終於轉眼看向了他。

    她紅唇張合，似乎想說什麼，終究沒有能說出口。

    「土龍祖」卻忽然睜大了眼睛，似乎感應到了什麼，只見他抬頭一笑，道：「巧了，你的仇人已經自己找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