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認知，讓溫暖後退了半步。

    她知道這場演唱會是成功的。

    她知道未來幾天，她都會被人們誇讚。

    他們會讚美她將殷無雙的曲子，演唱的淋漓盡致。

    他們會讚美她不愧是小殷無雙。

    他們還會發文悼念殷無雙，寫滿了自己的信仰。

    可……她是溫暖啊！

    她是溫暖，她不是殷無雙！

    她不想一輩子都活在小殷無雙的代號里！

    她不想一輩子都活在死人的陰影中！

    今夜是她的成人禮！

    她想聽到的，是屬於她的吶喊聲！

    第二首殷無雙的歌曲前奏響起，台下又開始「女王女王」的喊，溫暖心中生起怒火，忽然轉身下台，將自己關入化妝室內。

    不多時，高層打來了電話質問。

    溫暖接通，道了一句「極不舒服」，就掛了電話。

    她知道，她不能再擴大殷無雙的影響力了，否則，她一輩子都無法擺脫「小殷無雙」的稱號。

    反正外界都知道她前段時間通宵背稿，身體不適，這是個很好的藉口。

    熬過接下來的幾曲，然後再把演唱殷無雙的歌曲數量減少……她會告訴外界，她是溫暖，她不再是小殷無雙了。

    溫暖趴在桌子上，不理會外面的敲門聲。

    她能聽見音響傳出來的聲音，已經到了歌曲高潮部分。

    她還能聽見粉絲的疑惑和騷亂。

    她全不管。

    「我想，台下很多人，都是衝着殷無雙來的。」

    耳邊，忽然傳來這樣一句話。

    熟悉的聲音，讓溫暖抬起頭，猛的看向舞台的方向：「那個醜女的聲音！」

    醜女上台了，她想幹什麼？

    -

    懸浮的舞台之上，殷無雙穿着華帝高中的制服，拿着話筒：「有很多人衝着殷無雙而來，想回顧百年前的場面，雖然不知溫小姐為何半路退場，但大家買門票都花了不少錢，就這樣浪費了，着實可惜。

    在下不才，若各位想聽那些歌曲，願為大家獻醜。可否麻煩工作人員把這首歌的伴奏重播一遍？」

    台下，軒轅淺淺眸中燃起火光，她徑直朝負責伴奏的工作人員走去。

    剛走出一步，軒轅淺淺又退了回來，她抓住藍海的衣襟，眼神認真：「攔住溫暖。」

    藍海鄭重點頭。

    歌曲前奏重新響起，台下，一片寂靜，他們還有點懵，有點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台上的人，樣貌一般，燈光一照還有麻雀，她穿着好像有些眼熟的制服，周遭氣質也似曾相識。

    她是……那個年輕的九品煉丹師，思邪小姐？

    她也會唱女王的歌嗎？

    前奏結束，殷無雙紅唇輕啟，沉穩的聲線和極具感染力的歌聲，消除了所有人的擔心。

    歌曲逐漸高潮，殷無雙闔上雙眸：「我會如神話中的百眼巨人，守候永恆的不滅之火，我會如地獄中的兇猛惡犬，守護你們的信仰之夢。」

    「女王！」觀眾席人，有人扯着嗓子吼了一句。

    緊跟着，鋪天蓋地的吶喊聲如浪潮滾來。

    後台，軒轅淺淺捂住嘴，卻擋不住眼角的熱淚。

    「她憑什麼上台，那是我的演唱會！是我的！讓她滾下來！」從化妝室里趕來的溫暖來勢洶洶，卻被藍海的威壓鎮在原地無法動彈，眼睜睜看着殷無雙演唱。

    燈光師被場內氣氛感染，把所有燈光打在殷無雙身上，仿佛天下之大，只有她遺世獨立，不可複製。

    網上看着直播的人，呆愣如木，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帝京大廣場上的路人，停下匆忙的步伐，抬頭看着廣告大屏幕，聆聽。

    那一刻，他們仿佛看見救世聖者就站在燈光之下，穿越了整整一百年。

    陳氏集團，陽台上抽煙的陳臨手指一松，指間香煙落地，他看着對面商貿大廈上的廣告屏幕，目光如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