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青山看了眼月光下的殷無雙，忽然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對於殷無雙，祝青山是器重的。

    殷無雙身上，有着別人沒有的韌性，經得起世事雕琢，是大器之才。

    只是以往的殷無雙，眼裏少了點東西。

    殷無雙太理性了，清楚自己想要什麼，不想要什麼，想做什麼，不想做什麼。

    她的感情單一，簡單，純粹。

    卻也單一，簡單，純粹過了頭。

    他想要的徒弟，是人。

    不是下了命令，就朝目標走去的傀儡。

    以前的殷無雙，眼中只有弟弟殷無塵，只有在無塵面前，她才有點人情味。

    現在，已經變了。

    變的原因，他也知道和那個男人脫不了干係。

    他不痛快的，就是這一點。

    就好像他精心栽培了一棵樹，施了各種靈術，只要過一段時間成長，這棵樹就會結果。

    但他一覺醒來，樹上的果子被人偷了。

    這小偷一邊誇讚果子美味，一邊哈哈直笑「這是我的了，你靠邊站吧，謝了」，惹得他分外不痛快。

    更可氣的是，他知道這果子特殊，只有特殊的人才能摘下來，其餘人都不行。

    那小偷就是命定之人。

    那他這位栽培樹苗的人，總該收點利息不是？

    想到君上邪那一句「兒媳見過婆婆」，祝青山神色一變。

    不行，這利息得翻倍的收！

    翻十倍！

    於是，祝青山放下茶杯，面部表情高深莫測：「玉不琢不成器，為師已飛升成仙，豈會和小輩一般見識？那叫磨鍊！」

    殷無雙頭一歪，眼露疑惑：「那師傅想磨鍊君上邪什麼？」

    「磨……咳咳。」祝青山低咳一聲，話鋒一轉：「說起來，這小子的修為當真傲人，即便在乾坤大陸，也找不到第二個能與他並肩的人。」

    「弟子見識到他的真正修為時，也很震撼。」殷無雙為祝青山斟茶，聲音帶着意外：「我知道他很強，卻不知他能與真仙戰鬥，甚至接下師傅一掌。」

    「真正？」祝青山搖頭一笑：「他真正的實力，你還沒有見到。」

    「此話怎解？」殷無雙放下茶壺。

    「凡人之軀，豈可撼動真仙？那個臭小子，也是仙。」祝青山聲音平淡，卻讓殷無雙眼中浮起駭色。

    靈力為金方可成仙，君上邪的靈力，明明還是白色。

    「有些事情，這個大陸的人並不知曉。一世界為一位面，一位面有一位面之子。」祝青山凝視着殷無雙：「只有位面之子，才會天生仙骨，真仙的孩子，都沒有仙骨這一說法，真仙的孩子都必須逐步修煉，按步飛升，獲得仙骨。」

    殷無雙，殷無塵都是真仙之後，都沒有仙骨。

    而君上邪非仙人子嗣，卻有天生仙骨。

    能有仙骨，意味着，君上邪是位面選中的人，是世界選中的人。

    萬物皆有靈性，承載着萬物的位面，豈會是死物。

    萬物皆有生滅輪迴，位面也一樣。

    舊的位面必有一死。

    新的位面必須誕生。

    位面選擇了君上邪，就是想讓君上邪成就大造化，創立新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