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們擊退了千眼海魔？」歌瑞絲滿臉的難以置信，那可是實打實的五級魔獸，而且莫名其妙變成死物後比原先更加殘暴強大，以現在這個狀態的婕斯蒂提亞，一對一都很難全身而退。

    可一瞬間情勢一轉，他們就擊退了千眼海魔。

    「可能不止是擊退。」白夜輕笑了一下，發現坐在自己懷裏的婕斯蒂提亞沒有起身的意思，只能尷尬地繼續抱住她的腰，「如果你的劇毒能傷到它的核心的話。」

    「那是當然！可核心在它的口器內部，太難接近了。只要能碰到核心，那種脆弱的肉團，我的劇毒可以輕易腐蝕殆盡。難道是你們」歌瑞絲看向白夜那已經沒再流血的雙手，恍然大悟。

    白夜注意到了她的神情，又笑了笑：「能力的強大不在於它的性質，而是你使用它的方法。你也說了，毒液只能通過液體傳播，我的血液不正好是完美的液體嗎？只要婕斯蒂提亞將帶有我血液的劍刃送入它的口器里，不就能正中要害？」

    「嗯。」婕斯蒂提亞應合了一句，一邊清洗着天平重劍上的黑色汁液，一邊輕靠在白夜的身上，身體上的酸痛感讓她不想離開這個現成的肉墊。

    歌瑞絲大受感觸，忽然沉默不再說話，合理運用能力的道理她也懂，這不難，稍加訓練就可以完美做到。但白夜自己可能都沒意識到，他的第一反應是配合婕斯蒂提亞的力量，以合作配合的形式來應對敵人。

    不要說合作了，以她們這些魔女狩獵者的身份，本身的特殊性導致根本不存在朋友，魔女同類們仇視着自己，在監獄裏大多也是上下級關係，即便分處同一個小隊，難保互相之間不會出賣和偷襲。

    她們為了自由捨棄了一切，到頭來發現這所謂的自由沒有其他東西的配合就是一個空殼。所以歌瑞絲才選擇離開監獄，永遠的逃離那個恐怖的地方。

    就算被當作異端，被貴族們當作萬物，被所有種族唾棄，她也覺得好過那種滿是束縛的自由。

    而嚴於律己，一絲不苟的婕斯蒂提亞怕是完全和自己相反吧。

    因此她才成為了幾位大人們的利劍，甚至有時候其他狩獵者都會當面嘲諷一句「婕斯蒂提亞還真好用啊」之類的一語雙關的話。

    她搖了搖頭，把雜念驅逐，又偷偷看了看這名有些不一樣的貴族少爺。

    白夜·利維爾，大部分姐妹們都對他的名字如雷貫耳，他是凱瑟琳大人的兒子，而除了監獄裏最老一批的狩獵者，其餘魔女基本都沒見過凱瑟琳大人的真容，但她的傳說一直流傳在魔女群體中。

    魔女之王，擁有接近超凡者的力量等等。

    是以大家都對她唯一的兒子極感興趣，可惜從外界的風評來說，也許只是個用下半身思考的蠢貨。

    不過事實呢。

    歌瑞絲輕笑了一聲，大概把他當成蠢貨的人都死光了吧。

    「你笑什麼？」白夜白了她一眼，「其實我們現在沒必要去祭壇什麼的，我們可以回去，我不太想知道那個地方究竟是怎樣的。歌瑞絲也失去了魔女的力量，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就好了。」

    「噗！」歌瑞絲捂住笑了下，這話聽起來還真粗鄙，完全不像是受過良好教育的貴族會說的，但她同時敏銳的察覺到白夜不想在現在接觸魔女監獄的意圖。

    「你不想去嗎？」婕斯蒂提亞忽然問道，聲音一貫的清冷而動聽。

    還真夠直白的啊。白夜無奈地聳了聳肩，確實不太想去。他感覺現在的自己還不足夠去面對任何高層勢力的棋局，知道的越多固然越好，但死得也越快。

    他追去的是以一種勢如破竹，等敵人發現時已經同時預料到敗局的橫空出世感。而不是在仍舊處於發展期時就強行的露面，被有心人扼殺在搖籃里。

    現在的魔女監獄不是敵人也不是朋友，不過聽歌瑞絲的說法，她們現在的理念必然是和白夜敵對的，一旦知道她們最核心的秘密，那只能選擇站隊了。

    那個時候，他真的有能力保護手下的這些魔女們嗎？在她們羽翼未豐之前，自己這位老父親可要竭力護住她們才行。

    見到白夜沒有回答，婕斯蒂提亞也沒有繼續追問下去，過了一會兒，她又開口道：「好，那我們回去。」

    「嗖嗖嗖！」

    就在這時，平靜的海面忽然掀起一股巨浪，破風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