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內，楊正面對高首的追問，沉吟片刻後說道：「你沒看出來嗎？魏廳剛才一再抓住租車的事不放，就是想我們出去走走，幹什麼都行，別參與案子，所以我順勢推掉了碰頭會，安他的心。」

    「別說虛的，你的真實目的是什麼？」高首問道。

    「還是你了解我，原本還擔心沒有好的藉口，既然魏廳不希望我參與案子，正好，順勢而為，既能穩住他們，又可以私自行動。」楊正笑道。

    「會不會是魏廳故意讓我們私自行動？」高首沉聲問道。

    「這個可能不是沒有，但我們正好需要，無所謂了。」楊正說道。

    「那你接下來？」高首追問道。

    「簡單，好好休息兩天，邊境小城應該有不少美食，這兩天我帶你到處轉轉，找好吃的去。」楊正笑道。

    高首可不相信楊正這個時候了還有心情玩耍，但沒多問，答應下來，回房休息去了，楊正等高首一走，坐在沙發上沉思起來，臉色沉重，目光微凝，靜靜地看着窗外月光，身體一動不動，雕塑一般。

    第二天早上，楊正和高首換上便裝出來，打開軟件找了家附近口碑不錯的街邊攤，一人吃了一大碗麵條，當地特色，味道確實不錯，之後，兩人走街串戶，閒逛起來，用手機上網查詢哪裏有景點，有歷史文化古蹟，哪怕沒開發的，也都趕過去看看。

    中午時分，兩人來到江邊公園，以遊客的身份和當地的老人閒聊幾句，從地方風土人情到城市發展，老人巴不得有人聽自己說話，問什麼答什麼，加上年歲高，經歷多，知道的也就比別人多。

    找當地老人閒聊無疑是了解地方民情的最好辦法，也是最快的辦法。

    聊得開心，中午飯都顧不上吃了，一直到晚飯時間，兩人才意猶未盡地離開，找了個地方吃飯，在靠窗的角落坐下，點了一堆吃的，兩人大吃起來，等吃飽喝足，兩人才停下來。

    高首喝了點水，蹙眉低聲說道：「今天打聽到的情況很不利啊，居然那麼多村寨製冰，雖然規模大小不一，但屢禁不止，不是好事，還有就是市區和縣城都有地下黑惡勢力的存在，而且不值一股，治安也是個問題，可以說這裏魚龍混雜，想要辦案恐怕很難。」

    「是啊，屢禁不止這個詞用的好，為什麼會這樣，我就不信幹警們真的無能，真要是下得了決心，怎麼可能屢禁不止。」楊正沉聲說道。

    「你是說有保護傘？」高首驚訝地問道。

    「沒有證據，不好判斷，但局面很複雜。」楊正沉聲說道。

    兩人聊了一會兒，不得要領，結賬後離開，步行回到了臨時指揮部，第二天，兩人繼續在市區遊逛，看看風景，吃吃美食，再和人吹吹牛，不經意中打聽着地方民情，然而，對局面了解的越多，兩人心情越沉重。

    接下來的兩天裏，兩人來到縣城遊逛，看到街邊有老人下象棋就圍過去，或者吃飯的時候找老闆閒聊，有機會就打聽幾句，沒機會就算了，不刻意，免得引來懷疑，地方情況太複雜，不得不防。

    直到第五天晚上，兩天探查情況累了一天，各自睡下，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響起，楊正被驚醒，爬起來一看，是胖子，趕緊接通問道：「胖子，怎麼了？」

    「隊長，出事了。」胖子急切地喊道。

    「什麼事，慢慢說，別急。」楊正驚訝地追問道。

    「聯合工作組抽調了三千名武警，邊防，還有幾百名幹警搞了個聯合行動，對一個叫洪都的村寨進行掃毒，在村口就遭到了伏擊，大量不明真相的群眾衝出村寨，拿着弓箭和獵槍反擊，打傷了不少人，不得不撤回來。」胖子說道。

    「什麼？」楊正大驚，整個人都清醒過來，追問道：「你是說不明真相的群眾衝擊進村寨掃毒的幹警和武警？這民風也太彪悍了吧？」

    「可不是，他們已經在回來的路上，行動失敗，還不知道有沒有人犧牲，顯然行動計劃暴露了，這麼大行動，事先不可能不保密，而且，負責這次行動的魏廳可是個老緝毒警，經驗豐富，沒理由犯這種泄密的低級錯誤。」胖子說道。

    「我需要魏明、姚梅、黎峰三人的詳細資料，對了，還有市局的廖子明，禁毒大隊的羅浩，刑偵大隊的於博和縣局那邊的寧靖等人詳細資料，好好查一下，看這幾個人有沒有問題。」楊正叮囑道。

    「隊長，他們身份特殊，查他們不合適吧？」胖子提醒道。

    「我知道，別暴露了。」楊正叮囑道。

    「明白，天亮後發你手機上。」胖子見楊正堅持，答應一聲。

    掛了電話，楊正沉思起來，上次開火魏廳就提議搞一次大行動，有市局負責，這件事在公開場合講，肯定無法保密，但掃哪裏，哪天去沒人知道，為什麼就泄密了呢？這麼絕密的事都泄密，難怪大隊長的行蹤也泄密，水很深啊。

    想了一會兒，楊正爬起來，洗漱一番，坐在房間裏靜靜地等待着，沒多久就聽到敲門聲，楊正打開門一看，是盛意，一臉焦急地說道：「特派員，魏廳讓我過來通知您一聲，我們今晚的行動暴露了，損傷不小。」

    「然後呢？」楊正反問道。

    「然後？」盛意一愣，想了想，說道：「然後沒說什麼了，就是讓我來告訴您一聲，沒說其他的。」

    「魏廳他們呢？」楊正追問道。

    「都在醫院。」盛意趕緊說道。

    楊正一聽就來火了，但拼命忍住，對盛意發火沒有任何意義，也是弱者的表現，臉色一肅，沉聲說道：「麻煩您通知魏廳一聲，我是特派員，有知情權，需要今晚的行動計劃和過程中發生的事情詳細報告。」

    「啊？好，我馬上轉達。」盛意趕緊答應道。

    「去吧，我在這裏等着。」楊正沉聲說道，等盛意離開後，楊正撥通了高首的手機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