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的沉默。

    整個地下教室里的氣氛就仿佛突然凝滯了一瞬一樣。

    「您一定是在說笑吧？」

    片刻後，斯內普艱難地張了張嘴，聲音有些沙啞。

    黑袍男巫的目光越過「奧托·阿波卡利斯先生」，來回打量着那名同樣一臉震驚地銀髮小女巫，眼神一下子變得格外複雜——格林德沃的孫女嗎？果然是一個相當棘手的存在。

    「我也希望是這樣，遺憾的是，蓋勒特·格林德沃親口承認了。」

    鄧布利多說，抬起頭看了一眼同樣滿臉肅穆的格林德沃，一邊頗為無奈地晃了晃手背。

    「西弗勒斯。否則……你以為還有誰值得、或者有能力讓我許下牢不可破的誓言。」

    老人的臉上佈滿了無奈。

    毫無疑問，能夠迫使世界上最強大的巫師許下這種諾言，背後所發生的故事和波瀾，絕對遠遠超出了斯內普所能想像的艱難。

    「我明白了。」

    斯內普倚靠在講台邊上，長舒了一口氣，仿佛下定了什麼決心一樣，皺着眉頭說道。

    「沒想到是格林德沃的後裔，確實需要謹慎。那麼早上那個闖入……」

    「我，你們……」

    就在這時，自從鄧布利多說出那個讓人震驚的消息之後，一直沉默不語的艾琳娜突然發出一聲奇異的聲音，就好像是有什麼東西哽在了喉頭一樣。

    「嗯？」

    「唔？」

    兩位老人不約而同的轉過頭，用一種飽含慈愛，但是又意味深長地眼神看了艾琳娜一眼。

    「……」

    瞬間接觸到兩個老傢伙眼神里的信息後，艾琳娜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這兩個串通好了的老土豆和老蘿蔔，簡直太壞了——這樣聯手欺負可憐的斯內普教授，真的好麼？而且，眼看着之後，兩人一定還會想辦法繼續糊弄教授。

    在這種情況下，她一定得做些什麼才行。

    「我……我真的還有親人在世嗎？」

    艾琳娜嘴唇顫了顫，眼帘微微垂下，小心翼翼地雙手捧住胸前漂浮着的那枚「祖傳項鍊」，語氣中帶着一絲怯怯生生的彷徨，以及隱藏得恰到好處的欣喜。

    略微停頓了幾秒後，女孩緩緩將吊墜按在胸口上，仰起頭用一種宛如小鹿一樣濕漉漉的可憐眼神看向身邊斯內普，小聲地問道。

    「教授，我爺爺是壞人嗎？為什麼您的眼神和臉色都這樣難看……」

    得益於前世那無所不在的狗血電視劇橋段，雖然有些措手不及，不過有了血脈中的表演技巧加成之後，艾琳娜接下來的表情和動作簡直可以說完美——至少，她能感覺到身旁斯內普剛剛揚起的氣場瞬間就消散了不少。

    「……」

    猝不及防對上艾琳娜有些朦朧的膽怯眼神，西弗勒斯·斯內普原本醞釀的嚴苛評論猛地一滯，抬起右手擋在嘴前，有些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

    「格林德沃，唔，蓋勒特先生是一個比較複雜的人。」

    「那麼斯內普教授，您一定知道一些關於他的故事吧，能告訴我一些嗎？」

    艾琳娜用力握住手中的吊墜，一臉希冀和焦急地看着斯內普，就仿佛是看着一個無所不知的長輩一樣，讓人感覺哪怕拒絕她的問題，都是一種天大的罪過。

    斯內普僵硬地點了點頭，下意識看了一眼鄧布利多，又飛快地搖了搖頭。

    「……關於這一點，等到合適的時間，鄧布利多教授自然會告訴你。」

    「果然……還是什麼都沒有變化嗎？」

    艾琳娜有些委屈地撇了撇嘴，頭上的小呆毛無精打采地趴了下來，沮喪地低估了一聲，眼裏迅速朦上了一層晶瑩，眼看着下一刻就快要哭出來了。

    面對這種讓人憐惜的小傢伙，饒是斯內普也不知道應該怎麼應對。

    他最擅長的冰冷麵具，在這種情況下根本沒有任何作用——好想哄一哄，卻又怕把人嚇哭的糾結，讓斯內普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

    至於斯內普原本想問的問題和擔憂，早就已經被拋到了腦後。

    格林德沃和鄧布利多對視了一眼，心照不宣地挑了挑眉毛，這就是天賦啊。

    &——這反應，你教的？

    ad——我沒有，你教的？

    &/ad——這小丫頭片子果然壞得很。

    「不要再追問斯內普教授了。我知道這件事對於你，或許一時間有些難以接受。」

    鄧布利多有些頭疼地揉了揉腦門，老人輕咳了一聲，溫和地勸說道。

    這樣就可以了，再讓艾琳娜即興發揮下去，場面可能就要控制不住了。

    「鄧布利多教授，您能帶我去看看我爺爺，我是說……那位格林德沃先生嗎？」

    不過，演上癮了的艾琳娜顯然沒有那麼容易地脫離入戲狀態。

    女孩仰起頭，緩緩將吊墜按在胸口上，看着鄧布利多輕聲說道。

    「這個吊墜從我記事起就在我身上了，雖然不會吃東西也不會說話，但是一直像一個可靠的長輩一樣陪在我身邊……如果可以的話，能否給我爺爺說一聲謝謝。」

    一邊說着，艾琳娜用一種鋒利地眼神隱晦地瞪了瞪正在吃第四個芝士焗蝸牛的格林德沃，這個老土豆佔了便宜還敢吃她的蝸牛，簡直是一點求生欲都沒有。

    「不用謝。」

    格林德沃一邊品嘗着美食，一邊含糊不清地輕聲回了一句，將手伸向第五個芝士焗蝸牛——不得不說，這白毛糰子的手藝確實沒話說，比起那些家養小精靈都要高出不少。

    「以我對格林德沃的了解，那位一定程度上改變了魔法界格局理想家，並不會在意這些形式化的口頭感謝……只要你能夠安穩在學校里上課，他應該就心滿意足了。」

    相比起還需要謹慎措辭的鄧布利多而言，目前披着「帕拉塞爾蘇斯」身份的格林德沃，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