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嗚、喵嗚。。。」李世安拼命想往上爬，可就是爬不出這小小的玻璃缸。

    福爾馬林從雙腳開始，一直往上漲，他仰頭能看到的，是那個帶着猙獰笑容的男人，以及不停往裏面注入福爾馬林的桶口，是不是福爾馬林澆在了身上、頭上。他被嗆到時，發出的嗚咽聲，卻讓那個男人越發的得意，甚至哈哈笑出了聲音來。

    當福爾馬林注滿了整個缸，缸口也被一個玻璃罩子封了出路。那男人走到前面，欣賞着他在缸內最後的痛苦掙扎。

    李世安全身都浸泡在福爾馬林里，不敢將這有毒的藥水吸入或者喝進去，努力地憋着氣。漸漸地安靜下來，只感覺很難受，那種窒息的感覺，讓他恨不得立即呼吸。可他知道，一旦呼吸，會更快的死亡。

    隔着玻璃和福爾馬林看着缸外正在獰笑着、看着他痛苦死亡的男人，當目光觸及這男人t恤左胸上那個明顯的名牌標誌時，頓時知道這個男人是誰，這條t恤將染上這個男人的血，隨後沒有洗乾淨血跡的情況下再穿到他身上。。。頓時一股復仇的快意湧出，他猛吸了口氣。

    「哈~」李世安長大着嘴猛地睜開了眼，大口大口呼吸着。

    就聽到身邊有人悠悠地問：「醒了？」

    他側頭一看，是趙傳明正坐在沙發上玩手機，正玩得起勁：「這次總算沒有叫，每次醒過來，叫的那一聲，聽到的人都可能做噩夢。」

    「我夢見，夢見。。。」李世安擦了擦額頭，全是冷汗。

    聽完李世安剛才做的夢，趙傳明收起了手機，慢慢走到窗口，往下看了眼後，對着他招了招手。

    是叫他過去嗎？李世安下了床，走了過去。

    女僕又在撈池裏的魚了，為了準備今晚的晚餐，上次的魚丸真的好鮮美，希望這次再能看到。

    趙傳明對着他，笑眯眯地眨巴了眼睛，壓低了聲音：「用你的天眼看看。」

    看女僕嗎？李世安雙指合併，對着額頭一抹，輕聲呵斥：「開！」

    四周的一切又開始變得略微朦朧和變形了，女僕繼續在撈魚，只不過她發生了改變。在她背後有一對很大很深的殼，象是蚌殼，將她略肥的身體都能遮擋起來。

    此時女僕撈完了魚，拎起裝魚的桶轉身，讓他驚訝的是，那張臉變成了另一個模樣，沒有眼睛，鼻子沒有鼻樑、只有二個小孔。整張臉就跟新鮮的海蜇皮一樣，只有原本嘴巴的地方有一道沒有嘴唇的大裂縫。

    他轉過了身，靠在旁邊牆上，深呼吸。已經不再害怕了，因為這張臉曾經見過，在夢中。

    「所有的一切都是曾經發生過或者是你的預感，也有可能是敖九想讓你看到的。」趙傳明到旁邊端起一杯咖啡，兩根手指捏着小小的咖啡杯，慢慢品嘗起來。

    「她是。。。」李世安問。

    「蚌娘。」趙傳明又喝了一小口咖啡：「傳說中的蚌娘，蚌娘也分海里和河裏的，敖九是河裏的，所以留在他身邊伺候的都是河裏的。」

    那麼晚上做夢時，看到屋子裏的影子，就知道是什麼了，蝦兵蟹將，當然也是河蟹和河蝦。怪不得餐桌上最多的是河鮮，而不是海鮮。

    聯繫幾次夢境的前後，李世安得出了這樣的結論：「就是說，那個被吃到的男人，殘殺了很多小動物，死後被埋在院子裏。」

    「應該是吧。」趙傳明抬了抬眉：「現有的法律，不能嚴懲，報案也沒用。能成為敖九的食物，是活該。死了也會下地獄，因為在冥界任何生命都是一視同仁。你可以吃了它們，如同老虎、獅子吃肉一樣，但為了追求病態的刺激去殘殺，就不一樣了。」

    李世安好似懂了：「所以敖九放了我。」

    趙傳明點頭：「是的，天界冥界對於一切生命一視同仁。敖九雖然身為龍子，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他可以吃人，但只能吃這種滅絕人性，天理不容的人。而你。。。」

    伸手拍了拍李世安的肩膀：「是個好人。」

    不由慶幸，他確實是從來沒虐殺過動物，窮得肉吃得少、菜吃得多。

    就聽到趙傳明輕聲地自言自語：「可惜在這個社會上，好人往往都意味着愚蠢、笨蛋、沒有能力。」

    一聽差點沒翻臉，但趙傳明又說着：「其實這種偏見有時是錯的。」。。。說話大轉折呀，好吧，先原諒一下。

    「人可以善良，但絕不能不會保護自己，連自己都不能保護的話，又怎麼能保護身邊的人。」趙傳明又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出去前長長嘆了口氣：「好好修煉吧。」

    什麼意思？李世安愣愣地看着趙傳明以輕鬆的步伐走出了房間，還輕輕關上了門。

    過了許久才想明白，這還不是說他沒能力，傻嘛？氣得直吐氣，這個傢伙，說話帶着拐彎罵人。

    對了，到現在還不知道，到底來催收什麼東西？可現在怎麼問，趙傳明這個傢伙不知道走到哪裏去了。是不是已經察覺他會問，所有先走一步？

    赫赫，這個傢伙。。。又把李世安氣得差點沒吐血。

    用晚餐時，女僕過來通知。

    李世安叫住了她：「麻煩進來一次。」

    女僕也是走了進房間：「請問有什麼事？」

    剛回來不久的趙傳明，睜大了眼睛，看到李世安走到女僕身邊，一邊慢慢繞圈、一邊上下細細打量。

    女僕雙手置於腹前，站在那裏，被看得也有點發毛了：「先生，你想幹什麼？」

    「沒什麼，我只想好好看看你。」李世安很好奇，這蚌娘怎麼把那麼大、那麼硬的殼隱藏起來的。

    這個笨蛋，趙傳明手捂着額頭。

    女僕微微側頭，想了想後問：「我要脫衣服嗎？」

    李世安一聽立即後退二步：「不用，不用！」

    但好奇心又起來了：「你能生出珍珠來嗎？」

    這個笨蛋啊~，趙傳明帶着尷尬的笑容，對着女僕笑了笑。

    女僕好似明白了什麼，依舊一臉正色，不溫不火、極有專業修養地回答：「對不起，先生。我不產珍珠，我只是蚌娘，不是珍珠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