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是你的姐姐啊。」

    少女的聲音慵懶而動聽，臉上帶着寵溺的微笑。

    「不要裝了。」

    蘇楠嘆了一口氣。

    「雖然我不知道你是如何將我拉進這個世界的，雖然你塑造的這個世界、這個家庭很美滿，讓我很安心，但是，這都是假的。」

    他看着「姐姐」蘇玲，一字一句地說道：

    「你留下的破綻，太多了……」

    「你瞎說什麼呢？」

    蘇玲臉上閃過一絲疑惑，隨後伸出一雙雪白的柔荑，想要再次觸摸他的額頭。

    蘇楠眼神閃爍，他一個後退，瞬間躲過了蘇玲探過來的玉手，隨後開口道：

    「一路走來，這個世界上，除了我們，為什麼一個行人也沒有……」

    「香火鼎盛、眾人皆知的狐仙廟，為何在新年第一天只有我們一家人……」

    「為什麼你和我另一個記憶中的『蘇楠』一模一樣？」

    「為什麼『母親』除了年齡，幾乎和另一個記憶中的蘇母沒有區別？」

    「『母親』既然有24歲，我又如何會有一個4歲的親生姐姐？」

    「為什麼在我動搖之後，這裏就只剩下了我們兩人？」

    「你的祈禱，真的是中考成績嗎？」

    蘇楠越說越流暢，越說語速越快。冥冥中似乎有一股強大的力量加持在了他的身上，蘇楠從沒有覺得自己的頭腦是如此清晰。

    他感覺自己的頭腦越來越清醒，小腹處傳來一陣炙熱。不遠處的九尾塑像發出金紅色的光芒，狐仙廟忽然開始震動……

    蘇楠深深吸了一口氣，他平靜地看向蘇玲，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繼續說道：

    「他說的對……」

    「意識夢境，來源於深層記憶，真實中有着虛假，虛假中存在着真實。」

    「你將我拉入了夢境，封印了我的記憶，然而在我的主場，塑造新的世界依舊要使用我的記憶……」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受傷的你無法做到盡善盡美，只能使用我深層記憶中最深刻的東西並加以補充，而這，就會存在破綻。」

    「我說的對嗎？血妖……魂狐……」

    蘇楠話音一落，大地開始震動，空氣開始震盪，不遠處的九尾雕像忽然發出耀眼的金光，隨後龜裂，「嘭」得一聲，瞬間破碎！

    整個狐仙廟開始坍塌，屋頂破裂，露出一片藍色的天空，而天空也正裂開蛛網般的裂紋，裂縫後面是深邃的黑暗，整個世界似乎都在崩潰……

    蘇楠一動不動，他平靜地站在原地，任由房屋坍塌，而塌落的磚瓦剛一接觸到他的身體，就如同積雪遇到了火焰一般，瞬間消失不見……

    蘇玲臉色陰沉，她眯着眼睛看着屹立不動的蘇楠，意味不明。

    整個意識夢境世界，在一分鐘之內迅速崩解！

    而在周圍的一切煙消雲散之後，蘇楠發現自己再次來到了一個空曠的世界。

    這個世界，由一片無邊無盡的平靜水面和白茫茫的天際組成，給蘇楠一種非常親切和溫暖的感覺。

    天空中，一個橘紅色的太陽散發着金紅色的光芒，照亮了整個世界。

    看着空中那瑰麗無比的橘紅色光球，蘇楠心中瞭然：

    這才是自己真實的意識世界！

    他看向了自己的腳下，平靜的水面倒映出一張清麗絕倫的面容，正是記憶中的女性蘇楠。而有所不同的是，此時的她，正以九尾妖狐的妖化狀態存在。

    她身穿一件復古的紅白兩色長袍，銀髮披肩，狐耳抖動，如同紅寶石般的眼眸閃爍着點點星光，身後，九條雪白的狐尾自由擺動。

    這才是自己目前真正的樣子。九尾妖丹的繼任者——狐妖蘇楠。

    還是一樣的軟，一樣的嫩。

    伸出手撫摸了一下自己那光滑細膩的臉蛋，確認了一下手感，蘇楠心中肯定。

    她站在水面上，水面以她為中心向四周散發出一片波紋，而在她不遠處，一個約有一米七高的妖艷狐妖正與她四目相視。

    狐妖全身籠罩在一片黑色的煙霧形成的黑衫中，容貌艷麗，瞳孔是深邃的血紅色，而眼白則是無盡的黑暗，在她的頭上，一對橘紅色的狐耳高高聳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