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恐怕是他自出生以來，說過最長的一句話了。

    原來他不是天生沉默寡言，而是沒有遇到讓他願意說話的人。

    現在似乎遇到了！

    鳳歌拿他沒轍，氣得轉身要走，這時外頭傳來一陣吵鬧聲。

    「風柯，你給我出來，快給我出來。」女人兇悍的聲音從院裏傳進了內室。

    風柯？原來她叫風柯啊！

    夜滄瀾暗暗記下這個名字。

    鳳歌推門而出，站在房間的兩步石階上，目光冷淡的掃視着叫囂不止的婦人，三十來歲的模樣，面生得很，不認識。

    「小賤人，你——」婦人剛張嘴說話，小賤人三個字剛剛落下，只聽『啪』的一聲脆響，婦人的半邊臉便高高腫起，手指印清晰的印在她臉上。

    「妖女，你果然是妖女，我家福山變成現在這模樣，一定是你害的，肯定是你。」羅杏捂着臉，眼中雖有驚色，卻沒有退意。

    宋福山昨晚突然清醒了一會，說出了實情。

    原來他犯病前去過風小姐家，剛進院裏還沒摸進裏屋就撞了鬼，後來好不容易逃回來，又被鬼上身，之後就變得神志不清。

    宋福山也就清醒了一會，沒多久便又開始瘋顛，拿頭撞桌子，啃咬自己的手，還自己掐自己，接又抽搐吐沫，跟隨時都要死的人一樣樣的。

    鳳歌步下石階，一步步朝羅杏那頭走去，「你說誰是妖女？」

    鳳歌每靠近她一步，她便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上一步，先前的囂張氣焰，此時散去無蹤。

    宋家的媳婦大多一樣，在村子裏橫慣了，向來只有她們咄咄逼人的份。

    羅杏揚着脖子，一邊退一邊叫嚷道：「我就說你了，你敢說福山的病和你沒關係嗎？」

    鳳歌冷哼：「他自己心術不正，招來鬼祟迫害，與我何干？你有這功夫找我理論，不如去趟白雲觀，請個道長來救他性命，再晚可就來不及了。」

    羅杏自然知道這些，可她聽說去白雲觀請道長至少要二十兩銀子，她上哪去找這麼多銀子？別說二十兩，就是二兩銀子她也拿不出。

    所以她才會來這裏，因她知道風小姐的本事，只要她肯出手，宋福安一定會沒事。

    「此事因你而起，自然要由你來擺平。」羅杏一臉的理所當然。

    這才是她今天來此的目的吧，可笑！

    這時許長壽從外頭進來，瞧見一臉兇相的羅杏也在院裏，正用一雙要吃人的眼睛瞪着風小姐。

    他趕忙衝到風小姐身前，用身體擋在二人中間，「羅嫂，你來這裏做什麼？」

    羅杏朝他翻了個白眼，沒好氣道：「你是她養的狗嗎？見天的往這裏跑，難不成你看上這死丫頭了？」

    鳳歌手指微動，又是『啪』的一起脆響，羅杏另半邊臉也腫了起來。

    「再不好好說話，我拔了你舌頭。」她聲音很清脆，聲量也不高，可偏偏就像是一把劍，狠狠刺在了羅杏的心頭，驚得她冷汗直流。

    見羅杏不再說話了，鳳歌這才開口：「許大哥，你曾入道門，如今又習得玄法，宋福山中的邪並不厲害，你去就足夠，不過要收錢，三兩銀子，一錢都不能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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