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秦尚書所說，的確有一定道理，但臣認為，下水道一事，勢在必行，茅坑，也的確應該修建！」

    李尚書先是贊同了秦雅凡的意見，但話鋒一轉，又表示支持林子凡……

    這態度，讓滿朝文武都有些摸不着頭腦，女帝亦是不解道：「理由？」

    「陛下，若是家家戶戶都挖好了茅廁，將腌臢之物排進下水道中，倒夜香的勞工的確會失去營生的手段。」

    「但相比之下，數十萬長安子民，卻不必再付出倒夜香的錢財，對咱們眾多長安子民來說，卻是一件大好事！」

    李尚書字正腔圓，有理有據，但隨即話鋒再轉，讓滿朝文武都忍不住翻起了白眼。你丫這麼多不過，難道不能一次性說完？

    「不過嘛……數十萬百姓不用再付出倒夜香的銀子，咱們國庫……也少了些許收入。」

    「具體如何處理，還需陛下定奪！」

    話畢，李尚書也退了回去，而她這一番話，卻讓林子凡不由刮目相看……

    「果然，滿朝文武之中，只有我這個便宜乾姐姐，最為機智……」

    林子凡心中讚嘆。李尚書這一番話，表面一看，似乎兩邊都被她得罪了，但仔細一想，她卻一個都未曾得罪！

    看似兩邊插刀子，實際上，卻又保全了自己……

    「人才，絕對是人才！就這手段，不去做外交官真是可惜了。」林子凡心中讚嘆。

    看起來，自己被李尚書插了一刀？貌似的確如此，但自己若是去找麻煩，她必然會來一句：「冤枉啊！我插秦尚書那一刀更狠！」

    嗯……好嘛，貌似想想也有道理？隨即，此事不了了之。

    若是秦尚書去找麻煩，她必然又會道：冤枉啊！我跟你是一夥的，我分明是插了林尚書一刀……

    但不管過程如何，最終的決定權，又回到了女帝手中。

    女帝也頗為無奈的翻了翻白眼，讓你們說，不就是讓你們給意見？

    你們特麼一個個比猴兒還精，這皮球踢的，簡直出神入化了好吧？

    女帝無奈，看向林子凡等科部之人……

    此刻，熊初默與李家姐妹臉上都帶着焦急之色……

    她們跟着林子凡這段時間，自然知道林子凡還有更大的謀劃！下水道，只不過是一個開始，茅廁什麼的，也是勢在必行。

    若是現在直接被女帝給否決了，豈不是出師不利？

    這不單單是對林子凡的沉重打擊，也是對整個科部的當頭一棒，豈能不急？

    「林尚書，此事，你怎麼看？」

    女帝皺了皺眉頭，只能讓林子凡自己說。

    她自然是更加傾向於林子凡，畢竟林子凡的謀劃，女帝也知道一些，可現在吧，她還真不好拿主意。

    畢竟事關幾百人的生計……相對而言，倒夜香的些許國庫收入女帝倒是不怎麼放在眼中了。

    造紙廠一年的收入，得倒多少夜香才能比得上？

    那麼多夜香，怕不是總量足以將整個長安都給埋咯！

    「陛下，臣沒什麼可說，但下水道已經建成！」

    「至於茅廁……」林子凡搖頭一笑：「諸位覺得，什麼是對，什麼是錯？」

    眾人一愣？對與錯？這特麼跟現在的話題有關係麼？

    見沒人回答，林子凡也不惱，笑道：「任何事物的發展，都會伴隨着變革，變革之前，誰也說不上好壞，但如果大家都覺得之前的行為不太好，應該變革。那麼……變，還是不變？」

    文武百官聞言，逐漸反應過來，若有所思……

    女帝美目一亮，看向林子凡，不由雙目微眯，露出笑容，心道：就知道這傢伙有辦法……

    「我們科部的告示，未曾強迫任何人去挖茅廁，只是建議！」

    「若是百姓認為，挖茅廁的確有好處，那麼她們自然會去挖，若是相反，她們也絕不會去動手……」

    「既然倒夜香的勞工已經表示不滿，自己沒了『生意』，那就表明，挖茅廁的百姓很多……非常多！」

    「顯然，百姓們都認為挖茅廁，連接下水道，讓一切腌臢之物隨着下水道排走，才是最好的選擇。」

    「那無論是我、秦尚書、還是滿朝文武甚至是陛下，又何必為此事憂愁？」

    「陛下認為如何？」

    林子凡說完，反問女帝，女帝連連點頭：「有理！」

    「林尚書所言有理！」國師讚嘆道：「陛下，咱們大唐向來尊重百姓意願，陛下身為一代明君，自然也該如此！」

    「百姓們都認為是對的，那茅廁與下水道，便有可取之處！斷不能去阻止，甚至，還要大力鼓勵才是！」

    「臣附議！」曹丞相點頭表示贊同。

    緊接着，霍大將軍等人，也接連同意，畢竟這個道理淺顯易懂，林子凡一提，大家自然也就明白了過來。

    「可是陛下，那數百勞工……」秦雅凡急了，對於下水道她的確不反對，但數百勞工如何安置？

    大唐本就落後，換句話說就是工作崗位少的可憐！

    突然數百上千人『下崗』，還不得鬧騰起來？

    「這……」女帝眼珠子一瞟，又看向林子凡。

    林子凡咧嘴一笑，自然知道怎麼處理，但卻不願意將女帝的風頭都給搶了，便背對着眾位大臣，在女帝的注視之下，遙指秦雅凡的方向……

    「秦尚書？」女帝一愣：「工部？」

    「咦？」

    女帝很是聰慧，自然瞬間明白過來，對林子凡投去一個風情萬種的目光之中，紅唇輕啟。

    「朕記得之前上朝，戶部、工部、兵部以及科部，都表示人手不夠！」

    「既然如此，現在有幾百個勞工空閒下來，秦尚書你不感到高興也就罷了，還為此苦惱，是否考慮不周？」

    「額……」

    秦雅凡瞬間愣住……

    仔細一想……

    臥槽？是啊！

    我特麼工部不是正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