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點了點頭，繼續道：「那個人根本就不認識鄰居爺爺，他捲走了鄰居爺爺存了很久的三千塊錢，這些錢雖然不多，但都是他一點一滴省下來的，就這樣『咻』的一聲，不見了。」

    晏穎沉默的看着我，見我良久不語，不由焦急的問道：「那後來呢？那個傢伙抓到了嗎？」

    我搖了搖頭：「那人對鄰居爺爺下了藥，錢是鄰居爺爺自己拿出來的，鄰居爺爺家根本沒有留下他的任何痕跡，而我爺爺又不太記得那人的長相，所以這件事就這樣不了了之，然後……」

    見晏穎屏息凝聽，我嘆了口氣，終究還是將結局道了出來：「然後鄰居爺爺本來硬朗的身體一下子就垮了，倒下之後就再也沒能站起來，沒多久便過世了。」

    聽完這個結局，晏穎的臉色蒼白：「他間接殺了他……」

    我微微一笑：「人都是自私的，他可能覺得只是騙了點錢花花，並不是什麼大惡，卻不知道因此累及的人命該怎麼算。」

    「所以這些人……」晏穎嘴唇蒼白。

    「在他們看來，他們也不過是搶了些錢來過年而已，至於攔路的絆腳石……」我目光掃過一點點乾涸的血跡，冷聲道：「誰在乎。」

    「人的心，是世間最難測的東西，可要當心着點，它是會吃人的。」我表情陰森的幽幽道：「對我們來說，鬼可控可抓，可人……現在……你還怕鬼嗎？」

    晏穎似懂非懂的看我：「人我們不能動嗎？」

    我笑笑：「有法則之力約束，即使是你們，也很難真正介入，不然這世上又怎麼還會有那麼多的悲劇發生呢？你們的存在是用來維護平衡兩界的天平的，普通人的罪果，並不歸你們管轄。」

    「所以我們只能看着？」晏穎眼睛有些濕潤，被滿地的狼藉和鮮血刺激的眼角通紅，整個人都沉浸在低迷的氣壓當中。

    「只看着，怎麼會是我們的處事風格，你以為雲邵此去是為了什麼？」我有些好笑的看她，別竟想些什麼有的沒的，鬼怪和人在我們眼中應該都是一樣的，你不能因為種族不同就歧視它們，好與壞並不界限與種族，懂嗎？更何況……」我幽幽一嘆，道：「像我們這種人，最要不得的就是恐懼，因為我們要面對的，是這個世界上最黑暗的一面，你要記住，要守住背後的光明，就得勇於直面面前的黑暗。」

    眼見晏穎的眼睛一點點亮起來，我朝着斷成兩截的小孩招了招手。

    小孩斷成兩截的身體動了動，飄到了我面前，小孩用那張滿是鮮血的臉，轉向晏穎瞟了她一眼，稚嫩的童音飄蕩在空氣中：「姐姐怕我？」

    晏穎瞳孔瑟縮了一下，隨即勉強自己鎮定下來：「姐姐不怕。」

    小孩嘴角勾起一個詭異的弧度：「你的眼神出賣了你，你很怕，不過沒關係，只有別人怕了，我才會更開心嘻嘻……」

    「好了，別賣弄你那幼稚的手段了，你過來，我有話要問你。」我沒好氣的白了小孩的上半身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