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千面驚異的目光朝余蒙蒙看來，表情有些不可思議。

    余蒙蒙見了他的樣子，不由挑眉，面帶戲謔道：「怎麼？難道不是這樣嗎？你佔了白慕的身子，一年到頭來，他只有那麼一個月的時間能夠真正的使用自己的身體。那麼代替白慕去進行日常生活的，不是你，還會有誰？」

    「你似乎忽略了一個問題吧？」千面苦笑着，一臉無奈地答道。她對自己的這種問話，明顯是忽略了最重要的問題。

    「什麼問題？」余蒙蒙愕然，有些不明白一向痛快爽利的千面如何就是這般忸怩的模樣，看着實在是不像他的作風。何況，方才自己放他出來，還未及開口的時候，他就已經說出了自己要問的東西，現在再跟她來惺惺作態，是不是遲了些？

    千面看了一眼余蒙蒙那投向自己時略帶鄙夷的目光，將她心裏是怎麼想的，猜了個大概。他只要一點一點地點撥道：「你可以回憶一下，我是什麼時候佔據了白慕的身子的，以及他又是什麼時候就離開的祈國，出發到承國做質子的。」說罷了，便目光如煙如霧一般迷濛地看着余蒙蒙，也可能是因為在月光的暈染下，總覺得，他的眼睛看起來異常的盈彩。

    還沒有等千面點撥完，余蒙蒙就已經明白了，禁不住在心裏罵了一句粗話！千面這廝怎麼就不會早一點附在百慕達額身體上呢？搞得現在，怕是從他的身上，一點有用的消息也問不出來了吧。

    恰好，是在白慕要去承國做質子的時候，千面在附身到白慕的身上的吧！

    嘆了口氣，余蒙蒙扶着額頭，道：「……沒有實際接觸過就沒有吧。反正你也時時刻刻不離我的身邊，我現在有些拿捏不准白冊這個人究竟是在打什麼主意。他對我說的那些話你認為我可以相信他幾分，以及，他這個人，你怎麼看？」說到最後，余蒙蒙覺得自己幾乎已經是放棄了的狀態了。

    千面看她沮喪的模樣笑了笑，道：「你這還沒到了祈國呢，就這副喪氣的模樣了，那當初答應人皇慕容興的和白慕的事情，接下來你要如何完成呢？」

    「……你沒聽過一句話麼？」余蒙蒙全身的力氣都被燃燒殆盡了一般地，復又躺了下去，「船到橋頭自然直，車到山前必有路。」

    這話，配合着余蒙蒙喪到家了的語氣，簡直是毫無說服力。可以說，千面閱人無數，閱妖無數，從來也沒有見過比此刻的余蒙蒙更沒出息的。他不禁看着沒出息的余蒙蒙勸道：「你現在不過是遇到一個心思略微深沉的白冊，就已經變成了這樣，而一個祈國，人才濟濟，你覺得，你日後能做到自己所立下的誓言嗎？」

    在千面說完這話許久的時間裏，房間裏都是靜寂。只有盈白的月光灑進來，照得屋裏有一絲的生氣。而余蒙蒙呼吸聲微弱，半響沒有回答這話。就在千面不知余蒙蒙究竟是沉默還是睡着了的時候，忽然聽到余蒙蒙開口道：「千面，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我不過是給自己喘口氣的空間罷了。你要相信我，無論我現在看起來是如何的無能為力，又沒有翻盤的可能性，但是最終，我一定會交出一份讓任何人都能滿意的成績。」

    「千面，你要相信我。」

    從來都沒有見到過這一面的余蒙蒙，堅強卻又脆弱，明明是用堅定得不能再堅定的口氣在說這些話，卻偏偏聽來，有種在風裏搖搖欲墜的感覺。似乎不是在表明決心，而是在求救一般。

    這麼說來，她的心裏，到底還是不大平靜啊。

    千面溫柔地望着余蒙蒙笑了一下，儘管聽不大明白她說的話，卻是回應了她內心最深層次的渴望，對她朗聲道：「我相信你。」

    聽了這話，余蒙蒙沒有任何反應一般。但若是此刻你能朝她的臉上看，就必然能看到她的笑容。清清亮亮的，好像一汪泉水裏，灑滿了鑽石。

    閉上眼睛，余蒙蒙低低地道：「千面，你先回來吧。」

    過了一夜，休息好的余蒙蒙照樣精力充沛。她近來總是起的很早，從床上爬起來，站到窗口上去往東方望，只見東方已經隱隱約約有了光芒，也許再過幾十秒，太陽就要升起來了。

    冷空氣順着開着的窗子溜進來，讓余蒙蒙不禁打了個寒戰，過後只覺得整個人清醒了許多。她拖過一把椅子來，就這樣安靜地坐在窗邊，而後就開始認真地思索前前後後所有的事情。最終，覺得此番能否成事的最大可能性，還是在白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