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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實上，在會試之前，肖軒雖然也有過投靠趙俊臣的舉動，卻並非是出自於真心，而只是想要利用趙俊臣在朝的權勢，助他在科舉的道路上有所作為罷了。

    那時的肖軒，心早已經打定了主意，只要自己科舉提名並進入官場，就立即與趙俊臣劃清界限、撇清關係。

    畢竟，趙俊臣在朝野間的名聲非常不好，是肖軒最為鄙夷的貪官權臣，讓他成為趙俊臣門下的走狗爪牙，會完全違背了他從小就樹立的價值觀念。

    當然，那時的肖軒，還不懂得世情與人心，更不了解官場潛規則，所以想法尚有些稚嫩單純。

    而如今的肖軒，卻已然漸漸想明白，一個人在進入官場之後，其最初的派系與立場，絕不是那麼容易就可以改變的。一旦做出了選擇，就只能一條道走到黑了！

    因為，若是肖軒藉助趙俊臣的權勢而科舉為官，身上就會被打上「趙黨」的烙印，洗也洗不掉，朝的其他派系自然會敵視與打壓他，而他也唯有得到趙俊臣的繼續庇護，才能在官場站穩腳跟，並謀求進一步的發展。

    但若是肖軒產生了與趙俊臣劃清界限的想法，那麼他不僅會失去趙俊臣的庇護，甚至趙俊臣的派系也會把他視為叛徒，並主動的迫害於他，而其他派系更不會輕易的信任他、收留他，到了那個時候。四面楚歌之下，肖軒怕是連自己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初入官場，最重要的一條基本原則。往往就是「跟對人」、「選對靠山」！——這不僅僅是因為它會影響你的興衰與前程，更是因為你一旦選擇了、決定了，就很難再去改變與反悔，只能硬着頭皮繼續走下去。

    所以，一旦肖軒真的利用趙俊臣而進入官場，那麼他也就無從選擇了。

    在官場上，「選擇」往往是最昂貴的東西！尤其是官場新人。更尤其是那些沒有實力與背景的官場新人，在最初的時候，根本沒有權利去選擇自己的道路！也根本不會有人在意你的選擇！

    唯有積蓄了足夠的權勢與影響、讓人無法小覷了、可以一定程度上影響朝廷決策了——就像是今日的趙俊臣一般——到了那個時候。官場人才會擁有某些「選擇」的權利，但大多數時候，也依然是身不由己。

    這就是官場的現實與殘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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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也正因為肖軒漸漸的想明白了這些官場上的現實與殘酷。所以面對趙俊臣的招攬。他才會如此的猶豫不決。

    雖然肖軒如今會試落榜了，但他若是成為了趙俊臣的門客幕僚，依然會面臨相似的無奈狀況——依然會被人打上「趙黨」烙印，並受到朝其他派系的敵視，依然會斷絕了其他選擇，並只能跟着趙俊臣一條道走向黑。

    當然，更別提趙俊臣本身的狼藉名聲了，成為趙俊臣的幕僚門客。對肖軒而言，簡直是與「助紂為虐」也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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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另一邊。看到肖軒神色間的猶豫不決，趙俊臣卻反而笑了。

    既然是「猶豫不決」，就證明在肖軒的心底深處，其實並不排斥成為趙俊臣的門客幕僚，只有尚還有些顧慮罷了。

    畢竟，趙俊臣與肖軒的兩次相遇，留給肖軒的第一印象都還算是不錯，而這種良好的第一印象，也可以在很大程度上緩解肖軒對趙俊臣的狼藉名聲的反感與排斥。

    並且，一旦成為了趙俊臣的府幕僚，對肖軒本身而言，也是頗有好處，正所謂「宰相門前七品官」，而一旦成為了趙俊臣的幕僚門客，又何止是七品官而已？雖不敢說是光宗耀祖，但福澤家族還是可以做到的。

    所以，見肖軒在猶豫之間，並沒有回應自己的招攬，趙俊臣又淡聲道：「肖公，你這次會試落榜，固然有我考慮不周的緣故，但也未必就是一件壞事，畢竟以你原先的心性，即使進入了官場，也只會四處樹敵，最終的下場恐怕也是不堪，說不定還會牽連家人，而如今落榜，不僅是避開了日後可能的劫難，更是讓你成熟了心性，培養了城府。」

    對於趙俊臣所說的這些，其實肖軒這些日在夜裏輾轉難眠間，也曾有考慮過，所以在沉默片刻後，也是點頭表示認同，然後又嘆息一聲，說道：「話雖是這麼說，但畢竟是自己在科舉道路上的最後一搏，就這麼失敗了，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