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堯和林教授還沒回過神來，克麗絲修女就繼續說：

    「那段錄音上聽而出，當時你們是在不知情的狀態下被錄製的。新教尊夫婦和你們兩位交談，他鼓勵你們趁機進攻神教，但你保持了否定態度。

    而且你還表示神教也是人類遺族的一部分，假如可以全力守衛西方蟲洞的話，對於人類社會也有好處。

    當然，新教尊也沒有繼續鼓動你們，當做了一句笑談。不過西方遺族世界的高手，無論賽義德還是路西弗卻都由此聽得出，你所代表的獵人公司對西方遺族組織沒有敵意，也沒有趁機吞併、背後插刀的野心。」

    老修女說完，秦堯和林教授面面相覷。

    事兒不大，事實上這件事的結果還促成了東西方遺族世界的聯合，按說結果是好的。

    但問題是自己的對話被偷錄，這可就太窩心了吧？！當時吃飯的只有他們四個，秦堯、林教授、朱雲從、玄鸞……說話是朋友間的家宴，怎麼就這樣了呢？誰見過吃頓家宴還特麼被偷偷錄音的？

    還有，這事兒是朱雲從乾的，還是玄鸞乾的？反正二者必有其一，甚至兩口子合謀？反正秦堯和林教授都覺得心塞塞的。原本挺單純的友情，而且是跨越了陣營的友情，如今仿佛被灑進了幾粒老鼠屎。

    林教授是個愛憎分明的直性子，臉色一寒：「打電話問問朱雲從這混蛋，他們究竟要幹什麼！」

    克麗絲修女似乎有點小小的尷尬，說：「其實我們三家聽了錄音之後，確認你們是值得信賴的，於是才最終決定合作。不過當時我和賽義德、路西弗都承諾了，錄音這件事永遠爛在肚子裏，不對外說。而且我們也都知道，一旦把這件事說出來，可能也會影響新安全局內部的團結。」

    能不影響團結嗎，三大常務席位之中的前兩位心生罅隙，剛剛彌合一些的關係再度出現陰影。

    從事態的發展走向來看，朱雲從兩口子錄製這份錄音，其實應該是為了促成東西方遺族的合作。總體的出發點沒太大毛病，談不上高尚，也說不出惡劣。但問題是這種畫圈兒套話的方式太討厭，讓人不舒服。

    克麗絲修女：「這是你們如此坦誠相待，我才覺得瞞着你們挺不好意思。所以請你們也不要去追問了，心中有數就行了。不然的話，我在姜局長面前會比較難做。」

    秦堯和林教授對視一眼，心道也是，就算追問出來是誰，又有什麼意思？反正就是朱雲從他們兩口子，這賬記在誰頭上都一樣。

    林教授點了點頭：「嗯，你也別去問了，免得克麗絲修女不好做人。但以後咱們少跟朱雲從兩口子來往，不玩了。」

    秦堯答應着，又問：「修女，聽你話的意思，似乎是姜局長弄到的錄音？」

    克麗絲修女點了點頭。

    秦堯也覺得好奇，心道朱雲從什麼時候跟姜局長關係好到這樣了？雖然現在朱雲從代表了整個聖教，但他此前一直在東大區工作。就算提拔到弘德殿擔任協辦大學士，也只是負責武力和對外的事務，基本上也不對接安全局方面。

    再考慮到今天會議室做出各種表態的時候，孔維泗那些超乎尋常的表現，似乎凡事都會配合安全局……難道會是他？

    但他作為一個老牌的聖教高層，而且是孔家的大佬，就不想繼續保持聖教高高在上的地位嗎？要知道上午安全局會議雖然沒有專門針對聖教，但是對聖教影響力和實際掌控力的削弱還是比較明顯的。

    「那麼姜局長有沒有說這段錄音的來歷？是誰給他的？」

    克麗絲：「姜局長說，是他們安全局自行錄製的——雖然我們三個不是很相信，但也沒必要去追根問題。」

    廢話，當然不能相信。就憑安全局自己那點人手？不但人數少，而且實力低，想要竊聽秦堯和林教授這種尊級和血宗級強者的組合，甚至旁邊還有嗅覺靈敏的白加黑，可能嗎？安全局也太瞧得起自己的能力了吧。

    所以很顯然，當初姜局長只是不想把提供錄音的人給說出來。

    秦堯暫時存疑，心中帶着疑惑和不開心將克麗絲修女送走。回到辦公室之後，就看到林教授臉色很不好看：「朱雲從，玄鸞，孔維泗，這仨人裏面有一個。但朱雲從和玄鸞要是不配合，孔維泗也很難得手。」

    秦堯：「要是能偷偷在朱雲從兩口子身上或手包裏面放置竊聽器呢？這就不好說了。但能夠在朱雲從和玄鸞身上動手腳卻不被發現，對方也確實應該有的本事。」

    「那就是孔維泗了。」林教授說。

    秦堯：「理由呢？」

    「要什麼理由，女人的直覺。」

    行，你胸`大你說了算，而且秦堯心裏面也覺得孔維泗的可能性比較大。

    秦堯：「那晚上給孔宰予繪製輔助圖騰……」

    林教授：「一碼歸一碼，跟孔二傻子有什麼關係？」

    嗯嗯，其實秦堯就喜歡林教授這種愛憎分明的性格。有事兒說事兒，哪怕對方是親爺倆，但也能做到黑白分明。

    ……

    帶着這種情緒和想法，晚上再去給孔宰予繪製圖騰的時候，林教授和秦堯心裏已經帶着一些戒備。特別是再次遇到孔維泗的時候，心理面就老大的不自在了。

    林教授簡單打個招呼就進去了，秦堯則被孔維泗攔住說了幾句閒話。孔維泗問克麗絲修女在獵人公司繪製圖騰的情況，也順便問了問大家都討論了什麼，結果讓秦堯聽起來，反倒覺得是孔維泗擔心克麗絲修女泄露了錄音的事情？

    這就是「智子疑鄰」那個故事所講的現象吧，一旦懷疑了誰，於是怎麼看都覺得他是有問題的。

    「還有今天上午，你能夠輕鬆抗拒克麗絲修女的咒法，這一點將我也嚇了一跳。」孔維泗微笑道，「但是，我覺得你好像沒有進階血宗吧？」

    秦堯點了點頭：「我只是知道她咒法的一些小弱點，知道該怎麼防禦。雪寧和她一樣都是精神類咒法的血宗級高手，對這個比較有經驗。」

    哦……孔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