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窗月孤眠 二、巧
春色明媚時,鶯囀蝶戲,佛骨檀香,誠心相悉。
「阿姒。」甜柔溫婉的女聲伴着輕緩的腳步於春光下緩緩走來。
筠華一笑,迎了上去,淺笑道:「今日春光正好,卻被我叫來敬佛拜香,倒是叨嘮你了。」
「我還巴不得你多來煩煩我,這幾年你在漠城瀟灑自在,也不記得多多伴着我些,如今你回了金陵,可得好好伴我。」一番話語伴着少女微微的伶俐,身後丫鬟僕從雖多,然而薛瑾只並了兩三個貼身丫鬟跟着。
「薛姑娘。」裴翊上前緩緩跟上前作揖一做禮。
薛瑾回以一笑,溫婉得體,道:「幾年未見,裴少帥倒是大改許多。」
薛瑾所出的左相府與當年北麓侯府雖時有政見不合之狀,然私下因着雙方皆是熟識,二府往來雖不似蘇府與左相府一般親密,卻也說不上形同陌路之說,二人因着筠華之故,也算得上是友人。
三人並着奴僕踏上晨光中青石長階,春風拂面時,佛香裊裊。
「聽聞鎮泉寺的簽文最是靈驗,慧安大師雖雲遊四方,如今倒是恰逢於寺內,你也是會挑時候。」薛瑾笑道。
筠華亦是一笑,道:「我也不過是求個心安。」
裴翊與薛瑾聞言皆是抿唇不語,知道筠華的意思。
裴翊自身倒是不信簽文一說,便是到了寺廟的庭院裏自個兒轉悠了去。
筠華與薛瑾各自求了簽文,到了解簽文的小沙彌處。
「惠安大師可在?」筠華問道。
「原是蘇姑娘,大師吩咐了,若是蘇姑娘便是叫蘇姑娘稍後片刻,此時有位貴客。」小沙彌倒是認出了筠華來,和善地回道。
「你倒是有福氣的,一會兒我與裴翊在門口候着你。」薛瑾道。
筠華被另一位小沙彌引着,穿過一片竹林,到了一件禪房前。
「施主稍等,惠安大師應是知曉的。」那小沙彌見筠華點了點頭,便是退了出去。
此時的禪房裏頭。
「王爺其實不必憂心,若是真的有情在,一個眼神便是心領神會,若是不懂的,千句萬句亦是白費。」惠安對着對面的男子緩緩說道。
對面的男子一襲墨袍,隱隱可見的銀色蟒紋在透過竹葉與窗戶的陽光下隱隱可見,好看得很,烏髮用白玉簪束起,五官端正,時隱時現的凌厲,其中不知想到了什麼又是一片柔和,同時卻又是頗有些擔憂。
「怕只怕,情之一字,與她而言或許可有可無。」男子話語間有些個無奈在。
惠安只是拿起面前的茶盞,緩緩地淺飲一口,看了看窗外,透過窗戶紙,倒是隱隱約約能見到院子裏的人。
「王爺心中若是真情在,來日方長,這也好在是聖上的賜婚,和離不得。」惠安想了想又是說道:「其實王爺心中有着計量,只是數年的光陰,王爺也是摸不准心中之人到底已是怎樣的模樣。」
男子低聲一笑,頗是自嘲。
「今日王爺已是做了一個時辰,想來心中疑惑也是解了不少。」惠安雖是微笑着,只是在男子聽着,卻是聽出了背後的逐客。
「倒也是如此,本王便先行離開了。」男子起身,將放在身後的面具放在面上,便是出了門。
陽光斜斜的進來籠在筠華的身上,丁香色的襦裙被暈出了更加溫柔的色澤,亭亭玉立的身形竟是與周遭筆直挺立的翠竹一般,叫人看着不僅舒心,竟是看出了幾分堅韌來。
許是男子開門的聲響有些大,筠華本事背對着門的身形轉過身來,發間垂下的珍珠流蘇顫顫動着,清秀的眉眼間因着男子的出現有些驚異。
惠安跟着男子出來,見着筠華,面上的笑意更是濃了幾分,迎了上去,道:「可是來了。」
筠華想起方才小沙彌的話,想來是惠安的貴客,便是上前見了禮。
「大師,可是我叨擾到了?」筠華看了男子一眼。
「姑娘嚴重,在下與大師說了許久,倒是叫姑娘久等了。」那男子倒是對着筠華致歉。
惠安見着有些驚異,卻也是放於心中,面上不顯,笑道:「快些進去吧。」隨後又是對着這男子道:「老衲便是不送了。」
那男子點了點頭,見着兩人進了禪房,嘴邊邊是自己都未曾意料到的上揚。
「一別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