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我現在已經逐漸被天道接受，應該沒事。不過也不能隨便處理阮囡囡。阿殊，你把她送回阮家吧。治不治，能不能治好，他們自己決定。」

    裴殊看她的神色，似乎有些失望，就握住她的手，輕聲說「阮囡囡早就不在了。你替她給阮家做了一年的女兒，替阮囡囡彌補了許多事情。已經夠了。如果你不想再與阮家有來往，我支持你。」

    阮靈聽了，笑道「這麼一來，你在外人眼裏，可就成了鰥夫。別人會要你再娶的。」

    「沒關係，我就說我要守孝三年。」

    「三年後呢？」

    「三年後……」裴殊笑了笑，「你還會在這裏嗎？」

    阮靈笑不出來了。

    她把頭靠在他肩膀上，低聲說「阿殊。」

    裴殊摟住她，「別擔心，車到山前必有路，一切都會好的。」

    阮靈輕輕嗯了聲。

    不知為什麼，只要他說的話，她都覺得會實現。

    純兒和品兒看着他們相擁，抿嘴偷笑。

    裴殊看她們「都吐血了，還有心思傻笑。真是兩個傻丫頭，趕緊回去吧。」

    純兒品兒笑嘻嘻的相互攙扶着離開，臨走還不忘把在山下買的油鹽醬醋背上。

    裴殊把阮囡囡的身體放到馬背上，一手牽着馬，一手牽着阮靈，慢慢朝五柳村走去。

    「陳淑鳳到底為什麼要偷你的東西？」裴殊問。

    「具體緣故不知道，但十有八九又是跟孩子有關。」阮靈說道，「這次阮青也受了重傷，不知還能不能活。不管是什麼陰謀，陳淑鳳也沒法得逞了。」

    「事不過三，以後不必再幫陳淑鳳。」裴殊說。

    「我知道。」阮靈笑道，「現在我已經半死不活的了，她便是想讓我幫忙，我也幫不了。」

    她真的很想知道，陳淑鳳見到自己這副模樣時，會是什麼表情。

    至於阮囡囡的身體……她現在忙得很，每天都要跟戰鬼打交道，也懶得再應付金氏的湯藥，以及外人的生子猜測。

    受傷了正好。

    可以光明正大什麼都不管。

    「天快黑了，我得回府邸，以免底下人找我求救。」阮靈站在五柳村村頭，對裴殊說道，「你把阮囡囡送回阮家，就回縣衙吧。」

    「我怎麼跟娘和奶奶說呢？」

    阮靈想了想「也別說的太嚴重，免得她們擔心。就說我病了，要在娘家養着，暫時不回去。」

    「行吧。」裴殊點頭，想了想，又說道，「最近戰鬼鬧得凶，連陽間百姓都受到了影響，你若是手下不夠用的話，去找崔鈺，讓他派點鬼將給你用。」

    阮靈稀奇道「你還懂這些。不過崔鈺可不聽我的。」

    「上次我跟崔鈺談過話，他其實有這個權限的。」裴殊笑道，「你這是做正事，又不是跟道門打架，他不會看着不管的。」

    「說的有道理。不過，若是地府幫我，這功德就不算我的了。」阮靈踮起腳在他臉頰親了下，「你別擔心我。我有空就去找你。」

    她飛走。

    裴殊在原地看了一會兒，趁着天還沒黑透，把阮囡囡的身體送到阮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