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天聽說長祿大哥的病在好轉，我想，子誠和我大丫頭沖喜也是孝心感動天地，才有此福報，本該是家和萬事興。」

    「但沒想到，張嫂子在家罵孩子也就算了，還跑到我家裏去要打要罵，當孩子是什麼？不是娘心頭肉嗎，那麼難聽，怎麼罵得出口？」

    林余氏說到這裏一臉憤慨，聲音又大了些，充滿了質問。

    趙長祿沉着臉色，卻難以相勸。

    「或許她罵子誠罵慣了，可我大丫頭從來沒被我罵過，我可忍不得自己的孩子被人這般欺凌！」

    林余氏又抹了一把眼淚，目光堅定地看着趙長祿。

    「今天我過來，和長祿大哥把話說清楚，就算你們不喜我大丫頭，她也是進了你們趙家門，為你的病沖喜帶來了福報！」

    「趙家若不善待她，就放他們出門，我林家雖然單薄，但也住得下他們！我自會善待子誠！」

    聲音一出，人群里一陣驚嘩，這是要將女兒女婿接到林家去嗎？

    林小福帶趙子誠回娘家住是一回事，林余氏當着趙長祿的面開口提出來，則是另一回事兒了。

    這無縫是在說要招上門女婿啊。

    上門女婿可不只是幹活，還要瓜分家業的！

    趙長祿聽了也是表情訝然，目光幽深地看着林余氏，沒有開口。

    林小福卻是心中震動，沒想到娘能把話說到這份兒上。

    不過她也不能浪費娘的一翻好意，因此連忙上前，又提分家的事兒。

    「娘，讓你擔心了，對不起。」林小福也作勢抹了抹眼淚，聲音淒楚地開口。

    「公公，既然婆婆這般容不下我和夫君，寧可多次不顧公公的病情也要鬧、也要罵，不如就此撂開手，各過各的吧。」

    「分家的原因，我也早就說過了，再說沒意思，也怕氣着公公，但有句話我不得不再說。」

    「公公答應我和夫君可以回去小住，可以多幫我娘家，可今天婆婆罵上門，一路追打我們，從對面到這裏，整個南林村都被她鬧得雞飛狗跳的。」

    「何況公公還吐了血，事情可以消停了，但明天呢？後天呢？難道要公公每天就因為這樣的吵鬧而生氣、而訓了這個訓那個嗎？」

    「以後公公養好病是要回茶攤的，家裏還有誰能為我們作主？還有誰能為我和夫君撐腰論理？」

    「不如就趁悲劇還沒發生，我們分家吧，我夫君到底是不是娘的親子太讓人懷疑了，我們也不敢要趙家的什麼，就這麼離開也好。」

    林小福看着趙長祿變了臉色，也不肯停下話頭。

    她繼續說道：「反正公公還有大哥和子富，娘也有公公和子富，老有所依，又不是無依無靠。」

    「到是我娘病弱，小弟年幼，家中不能沒有正勞力，我娘都要將家帳交給我管着呢。」

    「在趙家，我可沒見着一文錢，連飯都吃不上，還成天挨罵，相比之下，哪個娘好差別一眼看見。」

    為了比較兩家的差別，林小福故意說道。

    林余氏自然不會在這事兒上多說，她確實是依靠大丫頭和女婿的。

    趙長祿卻臉色難看地瞪向林小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