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經從鳳冥那裏知道了，君慕寒的身上一直留有一絲前世的殘魂，為了爭奪這具身體的主導權，這才造成他人格分裂。

    雖然她還不知道前世究竟發生了什麼，但她卻很清楚，君慕寒這一絲殘魂對她的守護已然形成了一種執念。

    這種執念總會讓他做出極端的選擇。

    「顏兒……」君慕寒眸中紫瞳漸漸微弱了下去，「我只是不想你再重蹈當年的覆轍……」

    墨顏握住了君慕寒冰冷的手，「不會再有什麼重蹈覆轍。君慕寒，我向你保證，我能保護好我自己，我不能一直活在你的羽翼下，一直做溫室里的幼苗……相信我，好不好？」

    君慕寒深深注視着面前那張熟悉而又陌生的容顏，薄唇輕揚，「好。我相信你。」

    他撐身坐起，捧住了墨顏的臉頰，輕輕在她唇上落下了一個輕吻。

    「顏兒，保重。」

    隨着最後的話語落下，那雙紫瞳也緩緩而無力地合上。

    墨顏抱着他，感覺得他周身有什麼紫色的光芒一閃，隨風散去了。

    「保重。」

    墨顏緊緊抱着君慕寒冰冷的身軀，心口卻是一片滾燙。

    「君慕寒，你果然就是個傻瓜。不管在哪一世，都傻得讓人心疼。」

    她低笑，扶着昏迷的男人正欲起身，卻看到了不遠處月光下站着的一道落魄身影。

    他就站在那裏一動不動，不言不語，只是目光灼然地看着她。

    墨顏現在也沒心思找他算帳，雖然魔心咒沒有轉移成功，但君慕寒在轉咒過過程中也被魔氣所傷。她必須要儘快幫他驅除身體裏的魔氣。

    最後看了夜璃和那魔心咒陣一眼，墨顏周身華光一閃，已帶着君慕寒消失在了原地。

    夜璃依舊沒有動，他看着剛才墨顏消失的方向，嘴角勾起了一抹苦澀的笑：「小顏，對不起。」

    他竟然又一次傷害了她。

    自嘲一笑，他轉過頭看向了魔心咒陣中重新陷入了沉睡的九頭魔鳥和檮杌。

    剛才被君慕寒動搖改變過的陣法已經逐漸恢復了平靜，就連先前壓在陣法的血色光符也消失不見了，而身為引者陣的他自然也再一次感應到了墨顏這個中咒者的氣息。

    一切，似又都重新歸位了。

    君慕寒說的不錯，他愛墨顏，卻親手將她送上了絕路。

    他真的不值得她原諒，不是嗎？

    床榻上，君慕寒依舊沉睡着。

    墨顏就靜坐在床邊守着，神色平和而安靜，但一旁的蘇夢凝卻有些坐不住了。

    「顏兒啊，你說這害得寒兒人格分裂的那絲殘魂走了，那一會兒醒過來的，會是寒兒還是小寒寒？」

    墨顏搖了搖頭，「不知道。」

    她表面淡定，其實心裏也有些沒底。

    蘇夢凝更憂鬱了，「那是不是醒了之後，以後就不會再人格分裂了？現在誰醒過來，以後他就永遠是誰了？」

    墨顏一怔，「也許吧。」

    「那顏兒，你希望醒來的是哪一個？」蘇夢凝很糾結。

    如果一個醒來代表着另一個永遠消失的話，這對她來說，是一道很難很難的選擇題。

    寒兒很好，可是小寒寒也很好啊！

    她哪一個都捨不得。

    蘇夢凝越想越不淡定了，「算了算了，顏兒，我看你還是給他下些藥，讓他繼續睡吧。等我想好了，我想要哪一個，你再讓他醒。」

    墨顏：「……」

    遇到這樣的母后，君慕寒也不是知是幸亦或是不幸。

    驀地，床榻上昏迷的人眼睫微微一顫，睜開了眼睛。

    「顏顏……」

    這一聲低喚，讓墨顏和蘇夢凝兩個人同時僵住。

    ps：明天繼續。大家國慶快樂，麼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