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已經移入到雲層之中，大河之上，陸鋒踏上木舟，大牛哥一撐長篙，木舟逆流而上。

    木舟的速度很快，根本無視了水的阻力，像是一片葉子，在水面上飛行。

    陸鋒忍了許久，還是問道:「大牛哥，你是特意來接我的，你知道我有危險？」

    「婆婆說的。」大牛哥憨厚的笑了起來，完全沒有一絲大宗師的感覺，之前的氣勢全部收斂，就像是個正常人。

    至於婆婆……陸鋒早就察覺出來，那苛刻的老太婆有多麼不凡。

    「只是……大牛哥，我們真的要坐木舟回去嗎？」陸鋒不好意思的問道。

    「你傻啊，這麼遠的路，划來划去我不是就累死了，等會劃到沒人的地方，我們就下來，買兩張車票回去。」

    「我雖然老實，但也不笨啊，吃飽了撐着划船過來？只是婆婆說，這樣出場比較有震懾力。」大牛哥又嘿嘿笑了兩聲。

    陸鋒看着這老實敦厚的面孔，一時間分不清這人是真老實還是假老實。

    陸鋒盤腿坐在木舟之上，河風陣陣。

    「大牛哥，你是使用長槍的嗎？」

    大牛哥笑道:「對，我只會用長槍，那時候家裏窮，經常玩樹枝，到後來遇到了婆婆，便有了長槍。」

    「但我天生只會一招，就是刺，婆婆罵我笨，那也沒辦法，我真只會一招，總覺得其他的動作做出來不舒服，所以便一直練一招。」

    「沒有心法，沒有功法？」陸鋒訝然。

    「沒有，因為太笨學不會，乾脆就刺，不過還是有些用處。」大牛哥傻笑道。

    陸鋒無語，這算是笨？

    沒有心法沒有功法，只是一招，就進入到大宗師的階段。

    如果這算笨，那些宗師和大宗師們，都要集體紛紛跳河自殺了。

    「婆婆呢？」陸鋒有些緊張的問道，「如果你是婆婆培養出來的，那婆婆到達了什麼程度？」

    「婆婆是修士嗎？」大牛哥困惑道。

    「不是嗎？」陸鋒反問。

    大牛哥搖搖頭:「我不知道，我從來沒見過婆婆出手，也從來沒從婆婆的身上感受到任何的靈氣波動。」

    「你問我，我也不知道，而且很多普通人的心性境界，本來就比修士要高。」

    陸鋒被弄得越來越糊塗。

    不過想想也是，現在這個世界上，最巔峰的修士都被卡在了大宗師的階段，除非是那神秘的山裏人。

    ……

    「就這樣讓他走了？」沈天月有些不甘，望着這一條大河，心裏生出無力感。

    寧封沉默了片刻安慰道:「天月師妹，既然不能留，那又何必強求，相信南宮前輩心裏有數，你若是真要報仇，就要好好修煉。」

    「謝師兄指點，以後我在修煉上有什麼問題，能夠找師兄嗎？」

    沈天月揚起笑容，因為憤怒又委屈，所以顯得楚楚可憐。

    「希望能夠得到師兄的指點，想必那樣討厭的人，師兄也不希望他一直快活下去吧，而且陸鋒如此年輕就成了宗師，師兄一定將他當成了目標。」

    她越說，越靠近，身上帶着少女特有的幽香。

    寧封迎着清風，不解這位師妹為何眼神古怪，悄悄向後退了兩步。

    「師妹，你已經有南宮前輩當作老師了，不需要我來指點，而且我們修煉的，乃是不同的路，胡亂指點反而不好。」

    「至於陸鋒……其實我很佩服他，能夠在這麼年輕就走到這一步，但我不認為會輸給他，我從來沒將他當作自己人生道路上的目標，因為我註定要超越他。」

    「如果師妹的目標是他，那你的天花板，就註定在那裏了，所以還是勸師妹把眼光放長遠一點。」

    「多讀讀書吧。」

    「每個人的壽命如此短暫，世界如此之大，歷史如此悠久，唯有書，才能夠讓你在有限的時間空間裏，去領略萬千世界，開拓眼界，不拘泥於一池之地。」

    「如果師妹感興趣，師兄可以推薦幾本書。」

    「我當年的啟蒙書，是高等數學，而後是大學物理，不要小看現代的科學，對於我們修士依然很有用處……」

    寧封滔滔不絕，越說眼神越亮，而沈天月滿腦子的微積分、多維空間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