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追兒知道他說的是自己，心裏頭高興着，卻也故意板着臉：「以後不許去了，那錢我不要了。」

    用這收雞蛋的時間去念書，那可是能掙比這多不知道多少倍的錢。

    「不礙事，反正不是天天跑，不辛苦。」

    其實就算不用還秦追兒這四十塊，他也想偷偷攢點給她留着，女孩子買些生活用品，買些好看的衣服的，也不用跟家裏伸手要錢。

    秦追兒抬眸看着他，這水牛脾氣還真是不知道怎麼勸的住，只能用另外的辦法：「那明天你帶我去，我收雞蛋的時候，你趁着功夫看會書。」

    怕方中凱不願意，她語氣堅決：「就這樣定了，你不答應我就告訴爸媽去。」

    這是一個折中的辦法，方中凱也只能妥協。

    兩人商量好後，下一趟便一起去了。

    王秀珍眼尖，早就留意了這對小夫妻怪異的行蹤，剛開始還以為是小倆口躲外面幽會去了，倒也不以為然。

    直到有一天夜裏方曉紅尿床，她大半夜地爬起來換衣服，看到了從外面回來的倆人。

    秦追兒手上垮着滿滿一籃子的雞蛋，自行車筐子裏也裝有。

    這才知道這小夫妻夜裏悄默默地收雞蛋去了。

    想着她夫妻倆累死累活地攢錢給方中凱上學，他卻浪費着時間攢他們的私房錢，怎麼能是不生氣。

    回屋去一腳把又迷糊睡回去的方中強給踹了起來：「你起來，你自己出去看看，你那好弟弟跟弟妹在做什麼？」

    「哎呀，你成天盯着他們看做什麼？他們又不是犯人！」

    王秀珍看他這沒心肺的模樣，氣的直接上手揪耳朵：「你活該一輩子被你弟弟吃的死死的，腦袋就跟榆木疙瘩似的，他們倆悄悄地攢錢留私用，你倒是好，每個月的工錢不留分文的，都雙手奉給你媽。」

    為了這事，王秀珍跟方中強沒少吵架，吵多了方中強也就麻木了，左耳進右耳出，一會又打呼嚕了。

    王秀珍盤算了一宿，也沒打算去跟孫桂蘭告密，第二天趁着家裏沒其他人，她把秦追兒給叫進了屋裏來。

    「追兒，這幾天跟中凱辛苦地收雞蛋，賺了不少錢吧。」王秀珍笑了笑：「別用這眼神看我，我早發現了。」

    「嫂子，我這些錢留月底大有用處，所以不能交給媽，請你諒解。」

    王秀珍抽着嘴角，皮笑肉不笑的：「誰的錢不是大有用處啊，你哥攢的錢不也都留着給中凱上大學。」

    秦追兒是真受不了王秀珍說話時沒次都故意兜圈子：「嫂子想說什麼就直接開口吧，我耳朵直，聽不懂嫂子那些拐着彎的話。」

    「賣雞蛋的錢，分我四成！總不能我們夫妻攢的錢留着給你男人上學，你們夫妻攢的錢合着你們自己留着用，這說出來不是個理啊。」

    秦追兒自然不能答應，她跟方中凱兩個晚上跑兩村子也才收六十個雞蛋，賣到工廠去也就掙一個一毛錢的利潤左右，昨晚粗略算了一下，整個半月也就掙個十八塊錢。

    這錢還不夠用呢，怎麼還能分。

    「嫂子，這錢我說過了，大有用處，真不能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