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天網

    當視野中的河水化為虛無，陽光變得暗淡，湖面上的船隻盡皆隱去，師顧晨的眼前再也沒有了美麗的萊茵河，而是一塊位於河水之下，始終不為普通人所知的巨大盆地。

    就在盆地的中央平地上，赫然停放着數百輛古老的馬車，其款式與修戈斯的那輛雷霆馬車幾乎一模一樣，每一輛馬車都由一匹匹的雪白色白馬拉動着。

    除了那些馬車，盆地內還有着數百個生物來來往往着。

    他們之中，有的與師顧晨一樣是人類，只是這些人類要麼穿着正常的西裝西褲，要麼穿着魔法袍，要麼乾脆就穿着舊曆時代的劍士服裝，甚至還有人直接穿了條內褲，裸着身體。

    除此之外，還有着許多師顧晨只是在書籍上見過的生物，有北歐神話里那四五米高的巨人，也有俊美到讓師顧晨差點移不開眼睛的精靈，還有隻有一米出頭，留着大鬍鬚的矮人，甚至還有一些留着野獸腦袋，卻有着人類身體的獸人。

    這些種族不同的生靈們在一名名身穿着白色袍子的男女指引下，井然有序地行動着，有的登上了那些馬車，有的則從馬車裏面出來。

    當那些馬車中有乘客之後，車頭的白馬背脊處直接瀰漫出陣陣光輝，隨後從中居然生長出了一對雪白柔嫩的羽翼，隨即這些白色飛馬們直接拍動着羽翼，拉着馬車騰空而起。

    在無數馬車騰空飛起的時刻，也有着同樣多的馬車從天空中飛落下來，整個盆地宛如一處熱鬧的汽車站，讓師顧晨第一次感受到了一種獨特卻又熟悉的氣息。

    當師顧晨的目光跟隨着那些飛起的馬車來到高空，他就驚訝地發現，原本蔚藍的天空此刻卻是一片漆黑，一條條散發出五顏六色絢麗光芒的彩色虹光遍佈高空，排布成了一塊塊涇渭分明的區域通道。而那些飛到半空的馬車，就是按照這些通道飛行着。

    放眼所及，師顧晨就看見甚至連遠處天際邊的雲朵也被染為漆黑，密密麻麻的彩色虹光綻放出絢麗的光芒，勾勒出了一張美麗到極點的網絡，仿佛要將整個地球都給網羅起來。

    就在師顧晨腦海完全被這一幕給震撼到的時候，耳旁忽然聽見師建陽淡淡的笑聲。

    「兒子，這就是……天網！」

    看見師顧晨被天網那近乎科幻般的畫面震懾到，師建陽略覺好笑地搖搖頭，和蘇說了一句，然後邁步順着盆地邊緣的台階往盆地內走去。

    師顧晨並沒有注意到自己父親的離開，依然是傻傻地看着天空，直到脖子發酸了才低下頭來，略微茫然地揉着自己的後頸。

    瞧見師顧晨神色茫然，蘇微笑着扶住他的肩膀，溫柔地幫他揉了揉脖子，微笑道：「晨晨，好些了麼？」

    這時候，師顧晨才慢慢冷靜下來，壓着心頭的驚奇，詢問道：「母親，那是什麼？」

    「那是天網，」嫣然一笑，蘇柔聲回答道，「籠罩着整個歐洲大陸的元素網絡，以煉金陣法為基礎製造的大型戰略性武器，也是我們歐洲能夠對抗東方那個神秘國度的最大依仗。」

    「天網最初是由歐洲四大支柱聯合計劃建立，那時候只是為了規劃處歐洲天空的軌道，但是在建造到一半的時候，隨着歐洲各國的加入，天網的性質才發生了改變，變成了一個花費四百多年才建造成功的大型煉金陣法。」

    「平時，天網只是用來規劃天空交通道路的軌道，但是它會自動吸收虛空中的游離元素進行自我維護和儲存，當戰爭來到的時候，它就會將平日儲存下來的元素轉化為戰爭火力輸出出去。」

    一邊回答着，蘇一邊拉着師顧晨往盆地中走去，待得她講解完後，兩個人已經來到了盆地中心，四周則是先前看到的那一匹匹雪白色的飛馬。

    瞧見師顧晨好奇地看着四周，蘇莞爾笑道：「很好奇嗎？」

    「是啊，畢竟是第一次見到嘛……」師顧晨撓了撓頭髮，尷尬地笑道。

    「哈哈，喜歡的話，就牽一匹走唄，帕斯，你不會捨不得一匹飛馬吧？」

    就在師顧晨和蘇說話的時候，師建陽那豪邁爽朗的笑聲從不遠處傳來，隨即就看見他和一名身穿白色錦袍的金髮男子並肩朝着此處走來。

    聽見師建陽的話，師顧晨還沒說話，就見那名金髮男子已經失笑道：「騎士王都發話了，我區區一個下位侯爵，哪裏敢多話啊？」

    橫了他一眼，師建陽冷哼道：「合着才二十多年沒見，你小子居然這麼吝嗇了？得得，算我看錯人了……」

    苦笑着搖搖頭，那名為帕斯的金髮男子無奈地朝蘇聳聳肩，說道：「蘇，你來評評理，我都答應送給你們兒子一匹飛馬了，師建陽這混蛋還說我吝嗇，人間還有道理麼？」

    蘇聞言嫣然一笑，右手抬起劃出一個十字，柔聲道：「主宰曾言，真理必將由強者制訂，凡弱小者，無權異議。」

    帕斯聞言很明顯是怔住了，好半晌才愕然道：「你……你真的是蘇？蘇·維多利亞？曾經的神暉聖廷聖女，光輝的女兒，榮耀的賜予，光明教義的傳播者？這……這二十多年不見，曾經的水仙花去哪兒了？」最後一句，卻是